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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先头的那个说话之人,紧跟着又对着那个小头目问了一句道:“那你等就听从于他的胡言乱语么?你等竟然胆敢在不奉有军令的情况下?就私自出兵围困总兵府?此乃犯上作乱之重罪?莫非,你等连这一点都不晓得么?竟然胆敢拿军规戒律当作玩笑?看来,我周遇吉平素待你等,照实是有些过于宽待了?”从这个人的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其人一时已是对此愤懑到极点。

却听得那个小头目,声调略显得有些慌张的,又对着他回复道:“请总兵大人明察,并非是我等肆意妄为?乃是在那魏校尉的手中,握有一支军令。并又在军营之内,将这军令当着我等军校的面,交付于那位吴偏将的手中。且又当着全军人马的面,说总兵大人已然被李参军给扣在总兵府内?如要不及早提兵前来施救?就恐怕总兵大人已经遭了李参军的毒手。而我等这才奉了吴偏将所差,提点起来人马,跟着魏校尉前来总兵府施救与总兵大人的?如果总兵大人还是不信我等所言?可将那魏校尉寻来,一问便知其中真假?”听这个军校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仅是站在总兵府门口的周遇吉,闻听此言而大吃了一惊?就连跟在这位东北军主帅身旁的李岩,亦是跟着吃惊非小。

李岩不仅在马上扭过头来,朝着一旁的那位东北军主帅脸上望了一眼过去。后者也恰好朝着他这面投过来一瞥?而就在此刻,却又听得那位周总兵,对着那个小头目厉声吩咐一句道:“既然,你让我去寻那个魏校尉来与你等对质?那你现在就带着人马,去与我将魏校尉还有吴偏将等一众人等,全都擒到我府门口来?代本总兵亲自一问其中端详,如,果真你等乃是奉令而为?那便可饶了你等的私下聚众谋反之罪?你等现在就可散去,同时,在于我将四门立即都封锁起来?莫要让人可轻易出入城池。”随着周总兵的一声令下,围在门口的军校们轰然答应一声,顿时散开,分成两拨队伍,各自由一名校尉统领着,就朝着东城城门和北城门处开去。

人群散去,这位骑在马上的东北军主帅,这才看到在总兵府门口站着不少的人。其中一人,身穿一领紫红色的衣袍。腰下悬挂着一柄,在外表上看来,显得十分素朴的宝剑。在看其面容,一张长脸,两道粗重的眉毛,一个塌鼻子,一张方口,且蓄有一捋胡须。头上却并不增带有任何的帽子?只是有一根银簪插在漆黑的发髻之上,倒也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而就见此人以待那些军校散去之后,正也打算转身回返府内去?而把守在总兵府门口的那些军校们,此刻也将手中的长刀还归鞘内,正都准备走回到自己的原先位置上重新站好。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朝着身旁一个骑在马上的军校伸出一只手去,对其吩咐道:“拿弓来?”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把一旁的李岩就给吓得不轻。正待要催马到他近前,也好再度开口对其加以阻止?怎么说?方才众人也都可谓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就连这位总兵大人自己都身受其祸?连总兵府都被人给带着兵围困起来,如此一来,又何况你一个外来的东北军主帅了?却见随在一旁的校尉催马上前,早就将其给遮挡住,令其不得到那位东北军主帅的跟前去。李岩有心想要绕过此人?却见这名校尉一伸手,就已经将弩箭给掏了出来,将那弩箭便对准李岩的前心。

李岩看那校尉的脸上,此时早已是一团煞气外露。且双目瞪圆,面上如同罩着一层寒霜,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看在其眼神之中,就好像已经把自己给视作一个死人一般?可以说,自己如果当真执意想要不顾其拦阻?一意要到那位东北军主帅旁边,去与他好好的解释上几句的话?将其与总兵大人之间的误会给解开?估摸着,自己能不能过得去?都是在两可之间?一时显得不免有些踌躇起来,只是瞪着双眼,情急万分的盯着总兵府门口的那位周总兵。盼望着他能够先别往府里走?最好是到这面来与这位东北军主帅彼此之间先商谈一下?

大概最初周总兵因见到自己的府外,突然被那些大明军校给毫无来由的就包围了起来。那位周总兵又在当时,并不知道在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故此,在他一走出府门口之后,也就立刻吩咐府内的家人们,去将两扇府门都给紧紧关掩起来。至于他自己,却是丝毫不惧与这些眼前的大明军校的威慑。只想着,以总兵的官位来迫使这些军校返回军营之内。同时在打探清楚,眼前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子事?难道说,是东北军把自己手下的军校都给策反了不成?而此刻,他恰好刚刚吩咐府内的家丁把府门给打了开来,周总兵也正待要抬腿步入府内?

却见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将一根羽箭搭在了弓弦之上,这才将那张方从军校手中接过来的长弓给慢慢拽开,铁箭头在火把的映照下,闪射出一丝丝的寒光。就在周总兵一只脚已经落进门内之时,唐枫的右手便已将弓弦给松了开去。随着哧的一声清响,李岩当即在马上也就将自己的双目给紧紧闭合上,对于这位义弟的武功和箭法?李岩也多少有些了解。二人当年,却也没有少了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

尤其是这位的箭法,足以堪称一绝。如果周总兵是与自己这位义弟面对着面,且还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那大概能够避开这一箭。可如今,却是背对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想来是难逃一死?而李岩又因何不出声,去提醒一句周遇吉周总兵?一是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简直可谓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二就是,即便自己提醒了周总兵?可那位周总兵万一再一回头?这一箭,却也正好射中其哽噎咽喉处。而如果不提醒他这一句?大概也很有可能,这支羽箭不会射中周总兵的致命之处?这自然,也是李岩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李岩骑在马上,正在感到未免左右为难着的时候?那支羽箭却是早已疾射了出去,咄的一声,正好从周总兵的左面的面颊前面擦过,射在一扇府门之上。周总兵一见顿时就是大惊失色,知道这是对方手里留了情。如果不然,这一箭就可直接射在自己的后心上,或者是后脖颈处。饶是如此,却也被吓得着实不轻?急忙回过头,却见远处站着一群,手中高举着火把,且还都骑在马上的人,正在朝着自己这面瞭望过来。虽然有着火把来映照着,可也看不太清楚,对面的那群人又究竟是些什么人?

而这面得李岩,竟不曾听到在总兵府门前,发出任何的反应和声响?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不由睁开双眼,朝着对面扫视一眼过去。却见那位大明的总兵,此时仍然是好好地站在了自己的府门口处。在其面上却正显得有些惊异的,将一双目光朝着自己这面投射过来?而立马在前面的那位冰雪城主,回手将长弓递给身后那名军校的手中。这才高声对着周遇吉喝道:“对面站着的,莫非就是周总兵周大人么?我乃是东北军的主帅唐枫。不过,我倒还要在此处多多的谢你一句?若不是因你命手下军医与我治好了嗓子,那唐某到了现在,恐怕还一时有话说不出口来呢?只是,一码归一码。方才我可以一箭,就将你给射死在你府门口?可唐某毕竟不是大明的官吏,遇到任何事情?都想要穷根究底问个明白不可?故此,才有意与你提个醒。这也算是偿还了,你命军医与我治病的恩德。自此,你我各不相欠。如今,你我就以公事相论?不知周总兵究竟因何,非要置我唐某于死地不可?先是命你手下人将我等所下榻的驿馆,给一把火焚之。好在当时我不在驿馆,才总算是捡了一条性命。结果,当本城主刚带着人返回驿馆门前?所见到的,却已然是残桓断壁了。而就在这时,我东北军的军营,却又被你手下的将领带着人马,居然给层层的包围了起来。最后,若不是我手下的将领应战及时?恐怕,我东北军就要全军尽都覆没在你这座开平城内了?周总兵,你对此事又如何解说?”眼瞅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是边说边催马朝着总兵府门前而来。其身后的那些校尉和东北军校们,则是均都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着站在总兵府门口的这些大明军校。并也都跟着,缓缓驱马向前。而大明军校则看得清楚,在这些人的手中,均是拎着一架精巧以及的弩弓。

第986章 夜来愁见西风里,一冲九天雕鹗飞

周遇吉一听对方如此一说,整个心都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不免在自己心中,也更加的谨慎了起来。在眼见面前这幅场景,就知道对方此番是来寻故问罪的。心知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对面的那位听说是流匪出身的东北军将领,定是不会肯与自己善罢甘休?到了那个时节,夺城是小,自己以及府中家眷的性命能否能保得住都未尝可知?稍稍沉吟了一下,方才转身走到这位主帅的战马跟前,没曾开口之前,却先对这位久负盛名的冰雪城主深深打了一躬。这才复又将身子直立起来,对着这位城主开口言道:“此乃是本将治军不严之过,只是请主帅与我片刻的工夫?待我先回府内去一趟,先去找个人,也好将此事给查问个明白?最终定会给东北军和主帅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不知主帅肯于不肯,与我这片刻之功?如主帅以为我在此是巧言狡辩?那只可将本将一刀给杀了,倒也爽快。只是还望,能放过我手下的将校?”这位周总兵话一说完之后,便是挺直身子,面上倒显出一副,任随君意得架势。

听这位周总兵如此一说,再加上看到方才在他的府门口,所发生的那一场变故?唐枫多少也猜到一些,这位周总兵一定是得罪了某个将领?或者是待手下军校并不是十分的宽厚?这才引起军中的哗变?如今,若是不与他这个方便?那两军事必要从此交恶?而眼下,自己在城内的兵马,毕竟还是没有对方的人马多。再加上,自己本是义兄李岩给相邀至此地来的。照理说来,李岩是绝无可能单为了加害于自己?而把自己连同手下的人马全部都诳入城内来的?若是想要害死自己一人?只需不放自己人马入城?或者是入了城,也会被对方的人马给牢牢地看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