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两位曹将军莫要如此客套。只是方才我已经想出来一个计策,就是我和二来趁夜混入冰雪城内去,而后伺机打开城门在落下折桥。只是有一样,为了防备那支八旗铁骑去而复返?需要曹将军带着令侄,在距离此地十里左右设下一前一后两道伏兵,以防对方的人马突然而至。而我已下令给额亦都还有贺疯子二将,带着手下军校绕路,到那只八旗铁骑的背后去伏击他们一下。所以,曹将军不仅仅是带着令侄设下伏兵?还有,一旦若是见到八旗铁骑那面有所动静,即可挥兵而出,两厢夹击于其。定要将这只八旗铁骑给我彻底打残废了,也好让他皇太极知道知道,我冰雪城的厉害。好了,你等这就各自去忙吧。来人,将东方将军与我请过来,就说城主有要事想找他商谈?”随着唐枫的一迭声的吩咐,手下人迅速有效的行动起来。二来也将夜袭的东西都预备齐全了,只是有些担心,想劝说主唐枫,不令其亲身涉险?可唐枫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如今,自己的老娘在城内尚不知生死?自己身为人子,焉能贪生怕死置老娘于不顾?而他的这个理由,一经说出来,顿时令二来和在场的众将顿时就都哑口无言。
天色逐渐的阴沉下来,抬头望去,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着,肆虐地在桥头堡跟前,这一片空旷的野地上来来回回的奔跑着。就仿佛握着一柄柄锐利的刀剑,将那些骑在马上,正在四周巡着哨,身上被棉袍和皮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军校的身上给刺个洞穿。即便是那些围靠在火堆旁边,烤着火的军校依旧低不得这寒冷。到应了一句诗词,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也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毫无保护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眼看着西边天上的晚霞渐渐地隐去,黄昏慢慢在松涛和晚风中悄悄地降落下来。广阔的天幕上出现了最初的几颗星星,树木间晃动着飒飒飞翔的,似乎是几只归巢的夜鸟的黑影,正啾啾的叫着,彼此催促着返回巢内。远处灰暗色的远山,起伏着,似如同折桥下的太子河水连绵起伏不定。如此静怡的夜里,看远处的冰雪城,似隐含着一股,从没有过的宁静?夜凉如水,铁衣似冻,马不常嘶,人一如静默。簌簌的火苗,抖动着,一股星火扶摇直上,窜入暗蓝色的夜空。
唐枫站在折桥边上的桥头堡处,正在对着对面的那半拉折桥打量着。“枫哥,这次进城里去,凶吉不知?我就担心对方会以老夫人相要挟与你?如此一来,岂不使得你作茧而自缚?到莫如,还是照着我的打算,让小弟带着几个人摸进城中,伺机打开城门放弟兄们迅疾的进入城内如何?”二来的心里,总是感到有一股子不妙的预感在袭扰着自己。而这种情形,在上一次发生的时候,就使得自己永远的失去了孔小姐。如今的二来,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得了。却不想让唐枫,也与自己一般,总是怀着一股子愧疚来混日子。故此,还是打算着对其在劝说一番?
第617章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却见唐枫回过身来,伸出手来拍了拍二来的肩头,对其说了一句道:“好兄弟,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做,万不可借助于他人之手。床弩可是校量好了?”对二来说完,他又对着身后那几名,正在来回搬运着床弩的军校喝问了一句。那是一架在寻常不过的床弩,只是在上面,却是放着一个似偌大钩锚一般的东西。再其后面,连着一根,看不到尾的粗粗的绳索。十几个东北军军校,正站在那里将绳索都给抖搂开。
“回禀城主,已然准备好了,准保可直接使之钩在对面的折桥绳索上。”其中的一个校尉应声作答道。二来眼见着无法劝得动唐枫,只好也由着他去了。总之自己也是要与他一同潜入城内,只要万事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不会出现较大的纰漏?这一次,二来为防备突发之事,特意命人给自己取来两只火铳和一把连弩。又装备上两把匕首,眼见着自己带的东西,基本上也算是够使唤的了,这才将棉袍脱下。只是穿着一件紧身夜行衣,就等着床弩将锚钩射出去,也好顺着绳索攀援过去。站在桥头堡旁边的唐枫,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吩咐道:“先试射一下。”
随着他的话音方落,把持着床弩的军校,用力的将钩子向下一扳。随着哧的一声响,偌大的锚钩,立时就被床弩给发射了出去。可就在锚钩将将搭到了,对面的折桥绳索上之时。力道却已是用尽,锚钩立刻就朝着,折桥下面的太子河中落降下去。站在床弩后面,正在向外倒送着绳索的军校一见,慌忙将绳索一把握住,接着将其向上慢慢提起。
足足的过了有半炷香的时辰,手下的军校,这才将锚钩重新收了回来。“大概是弓弦的力度稍显不够,再将床弩上的弓弦给我盘紧一些,再试一次。”唐枫眼见这一击无功,便又随即下令手下军校,开始预备第二次的发射。军校们七手八脚的,将床弩上的弓弦给绞紧了,这才将锚钩重新又放了上去。
唐枫转过身走到床弩跟前,用手轻轻的憾了一下,床弩上的弓弦之后,眼见弓弦绷得直挺挺的,这才点了点头。索性挥手,让身旁的军校都躲开一些。俯下身,从床弩的弩尺刻板上,向前瞄了一眼。又将床弩稍稍摆正一些,便用力一扣弩机。又是哧的一声轻响,锚钩连带着长长地绳子,向前宛如一条飞龙一般飞腾而去。
啪嗒一声,十分轻微的响声发出,锚钩已然搭在折桥的铁锁之上。这一下,顿令周围的军校们无不跟着喜悦万分。慌忙的将一直向着太子河中滑落的绳索给牵扯住,将绳索就势系在临时大营的旗杆之上。又特意留下十名军校在此看管着,以防绳索万一中途滑脱开去?亦或是,旗杆在受不住力,跟着绳索一同被拽起来。
唐枫又将能从绳索上划过去的兜带,系在自己的身上,又将自己的身上,上下检查一番。见并无牵绊之处,并且也带足了神雷等武器。这才将兜带上的钩子,搭载绳索之上,再将铁扣扣死。却又不急着划走,转过头,对着站在床弩一旁的东方升吩咐道:“东方,若我兄弟二人,要是一旦都没有返回来的话?你等可绕到孤山堡后面,从太子河上偷偷的渡过去,在攀上石崖从背后偷袭冰雪城。并且,如但凡遇到有人抵抗,可就地处置。自然,此不过是第二套方案罢了。我想,我还是能和二来将冰雪城的城门给打开。”唐枫说完之后,双脚用力的一蹬地面,身子也跟着向前用力的一悠。
只见黑色的绳索上,迅疾的滑过一个漆黑的身影。直朝着对面的那半拉折桥之上滑了过去,眼看着,只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枫的双脚,就已经站到了对面的折桥之上。见其已然将身上的兜带拆解下来,猫着腰朝着城门处靠拢过去。二来,此刻也将兜带扣好了,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子借着这股力量已然滑了出去。
兴许,是那根旗杆,夯入冻土里的那一部分过于浅薄一些。亦或是绳索并不增被军校们系的牢靠?还或者是所受的力度,实在是有些太大?总之,就在二来刚刚滑到一半路程之时,就听的旗杆处发出咔嚓一声。紧跟着,那被缠绕在旗杆之上的大绳,就似乎一条,刚刚醒过盹的蟒蛇一般。突然就松懈开身子,速度快的,让人几乎有些措手不及。站在旗杆旁守护着的那十个军校一见出了意外,不约而同的慌忙扑了上去,死死的抓住,依然向下迅速滑着的大绳。因事起突然,且这条大声之上,还又担着一个人的重量。也使得大绳本身多了一些,向下的坠力。十几个人的双脚,却被大绳也连带着,向着折桥下的太子河冲去。而东方升等人也看着事态不妙,急忙冲到且近,跟着将大绳牢牢地抓在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的加入,大绳也逐渐的被众人给悬空拽扯了起来。而刚才,险一险,就要随着大绳,一同落到太子河里的二来,也有惊无险的被拉了起来。因此时,已无方才的那股,借着一蹬之力的滑力。只好复又接着,朝着对面的折桥上,用双手互相倒着攀援过去。
一直快到了折桥边上,在往前面就是那根大大的锚钩。二来正犯愁自己如何靠过去?却见从折桥上伸过来一只手,抬头望去,却恰好是那位,不知又因何事?而返身回来的唐枫。也急忙将手伸过去,被其一把就给拉到了折桥之上。二来正待要问一句,城头上可曾发现城下的二人,并有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