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道事先得了唐枫的嘱托,自然显得不是那么焦急,和顾虑重重。至于函可和尚,也早已四大皆空,将这生死看得犹如寻常去别人家串门一般。只是淡漠的注视着那匹战马,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如一波静寂的湖面一般平静淡然,且波澜不惊。
倒是站立与他们身后的那些举子们,此时此刻,不由自主地,就都开始互相攀比起来,看谁身上抖颤的更加厉害一些?但总算还是不错的,就是不增被吓得软堆在地上?顷刻之间,那匹战马就到了函可得面前。马上的那个八旗军校,十分不客气的朝着函可大声的喝道:“奉格格诏令,前来问话与你等?你等可是盛京城外寺庙里的僧侣?如果要是的话,那可是因为来城内参加实胜寺的开光仪式,才使得天晚出不得城去否?”这个八旗军校嘴里里的话,有如疾飞的羽箭一般,接连不断的问询着函可?可听他说出这几句话来,身后的众人这才都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函可自然也不是愚顽之人,一听对方这几句话,心中就不由跟着一动。心知,看起来如今出城门有望。在打量打量,与自己相隔与对面,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自己这面人一举一动的那些追兵?真是老怀得慰,想想便要笑出声来。如今,自己这些人就要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之下离开盛京城,可对方还并不敢穿过仪仗队,来追拿与自己等众人?真是痛快淋漓。
急忙顺嘴答音,对其回敬道:“这位将军之所言,一点都不错,小僧这便是带了两个本门弟子,另加上一群俗家弟子,还有一位老友,一同受邀前来参加实胜寺的开光仪式。可没有想到,待大典结束之后,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都这般的晚了。本来,实胜寺的方丈大师,等众人都极力挽留与我等住在寺内的。可贫僧因为自己的寺内,也有急事尚需回去处理?便匆匆与他们告了辞,本打算着趁着城门尚没有关上,也好早些出城回寺中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不知这位将军,可否能跟格格回禀一声?也好放我等出城去?”函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身后的那位邋遢老道,不由对着函可直竖大拇指。
只见这个八旗军校听了之后,又对着函可身后的众人瞧了一眼。是又一次带转马头,朝着那位格格的马跟前,笔直的奔驰过去。函可,邋遢老道以及唐枫还有二来,与身后的陈梦雷等一众人等,无不是都要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那个八旗军校还有那位格格?也不晓得,那个八旗军校和那个格格,是如何说得?却见哪位格格,还时不时对着这面众人望上一眼。这也让众人因此而提心吊胆?不晓得这位格格,可是否会如此轻易地,就这么放自己等人离开盛京城内?
片刻工夫之后,只见那个八旗军校又圈马回转来。一直到了函可到跟前,高声对其吩咐道:“奉格格之令,将你等送出盛京城。你等这便动作都快着一些,赶快随我出城。因皇上方才传下令来,让立即关闭盛京城门。”这个八旗军校说完之后,也不在对众人多加理会,是催马就朝着城门口奔了过去。
函可和邋遢老道,以及唐枫二来等人,倒是不增想到,眼瞅着已经适逢绝壁无路,可如今竟然会峰回路转。眼瞅着自己这些人,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偏偏此时此地,却蹦出来一个活菩萨出来。竟然就凭借了她的力量,就此出了盛京城。如何不叫众人喜出望外?众人也早不想在此地久待,如今得了这个交天大赦,都想尽快出城离开此地。
那面的八旗军校,刚催开坐骑向着城门而去。这面陈梦雷等读书人,早已经迈开一双双飞毛腿,迅速的朝着城门处奔了过去。只是,他们这等急迫的心情,虽然可以理解?却是让后面的唐枫等人不由跟着担心起来,生怕他们此举,会招引起来对面那些八旗军校的怀疑来。并且,这些人竟然领先于那位八旗军校的战马一步,先到了城门旁边。此时,就连邋遢老道的心中,都不由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心中暗自抱怨与这些读书人,分明就是读书读傻了。这一旦,要是勾起那群八旗军校对自己等人的疑心来?那这些人根本就是无处可逃。不过,好在那个八旗军校对此,似乎根本无动于衷。只是缓缓地骑着战马,到了城门旁边。对着镇守城门的军校和校尉吩咐了一句,便又转身侧马回去,跟格格面前交令去了。
自始至终,都不增朝着函可等人多看上一眼。可函可与唐枫等人,对此也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众人到了城门跟前之后,那些本来,还在往城内进发着的后续队伍,竟然暂时缓了一缓。众人急忙趁此机会出了盛京城,这才长出一口气来。可出了城之后,也并不代表众人就彻底的安全了?
因为城内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会追出来的。众人也不敢做一时的休歇,是急匆匆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借着天上的星光和月色,沿着大路向前疾奔着。而此时,那些读书人也尽知事态紧急,哪里有那个功夫,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在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宿?估摸着当真要是如此干的话?那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边就肯定会围上来一群的持刀握矛的八旗军校。自己倒是给对方省了不少的力气?
此时此地,离着盛京城门跟前不远的地方。一个装扮成满人装束的汉人,正跪在那位格格的马头跟前,对其回禀着什么事情?原来,张郎中一直盯着这面函可等人的动静。一见,这些人就这么被八旗军校,给当着自己的面便给堂而皇之的放走了。立刻就心急起来,别看这群人,是那位格格命人放走的不假?可这件事情,要一旦在今后追查起来的话?倒霉的人,绝不会是他格格就是了?说不得,还是要拿自己来问罪?最后,为了避免因此事而得罪于格格,便干脆将自己拿到街市口处,直接咔嚓一刀,这件事情也就算就此彻底了解。
这当中,谁都不会因此而吃亏,也不会因此而获罪于格格的面前,大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唯一不好的,只是自己得脑袋丢了罢了?一想到此处,张郎中的头脑就不由一热。眼瞅着那位格格,继续骑在马上,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而去。便干脆把牙一咬,也就此什么都不去理会了,根本也无暇去顾及了。拔脚便冲到队伍跟前,正待要往队伍当中闯进去,却被八旗军校一把将其胳膊给死死的拽住。
随着,也不晓得是谁,一脚将张郎中便给踹倒在地?无数的长矛杆子,外加上金瓜钺斧杆子,还有一双双生牛皮靴,朝着他的身上如同雨点一般,尽情的洒落着。张郎中紧紧护住自己的头部,越发感到,给这些满洲人当官的难处?眼瞅着自己要是再不出声?那就肯定会被对方给活活打死。
这些人可不管你是谁?身上所负,又是一个什么官职?胆敢来此惊扰与皇上和格格的仪仗队的人,一律致以死罪。所以,人打死也就打死了。想喊冤都无地方喊去?“启禀格格,我有十分紧急的军情,想要当面告知于格格?是关于冰雪城所来密探之事?”张郎中强忍着头上和身上的疼痛,扯开破哑的喉咙,对着前面那渐行渐远的马上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