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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向前跨上一步,开口对着这个邋遢老道士询问道:“我说老道?这里又是一个什么所在?你又让我等向何处去?莫非,你也是官府里的鹰犬不成?特意将我们兄弟二人引致此地,也好一鼓成擒?”二来所问的,也正是唐枫所要知道的。四道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投向到老道的身上。两只手,也同时紧紧握住各自手中的短刀。

“我说二位,我这做好事,也不求你等报答?可也不求你等,这么平端无故的怀疑与我不是?你们只需越过这面墙头去,就会一切都弄清楚了。我话可说到这了,至于你们跟不跟着来?悉听尊便。”这个邋遢老道话说完之后,闪身上了墙头,紧跟着又跃了下去。

第539章 能兼汉月照盛京,复逐胡风过铁关

二来和唐枫眼见这邋遢老道言之凿凿,在看其脸上的那副神情,也不似在诓骗与二人?在者一说,依着他的功夫,他也没有那个必要再给二人设一个陷阱?当然,这里面还有那个和尚函可在呢,即使看在函可和尚的情分上,这个老道也绝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的绝情绝义。并且,这个老道还和他们两个人有过交集,于情于理,看起来都不会把他们双手奉送于那些八旗军校的手中?

两个人彼此交换过一个眼色之后,也跟着同时跃上墙头。可等二人一站到了墙上之后,向下面一望,这才发现,感情脚下的这个空旷的大院,就是当时老道引领两个人来过的那间破庙。如今,院子里的那些士子们,已然走了一小半。余下的那些,就此借宿与这间破庙之中。

此时,那些余下的士子们,正全都聚集在那个破败的大雄宝殿之中。各自将稻草等遮寒取暖的东西,或是在地上铺好了,或是将之紧紧裹于身上,靠着火堆旁边预备就此休歇。而那个和尚函可,却是站在院子当中,仰着头看着,正被乌云遮住的那钩弯月。忽然间邋遢老道仿如自天而降一般,跃到他的面前,使其不由吃了一惊,定定神望去,却见是邋遢老道回来了,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

“道兄此行可还算是顺利否?那两位豪杰可也与你一同回来了?”函可边说,边也抬起头向着方才老道跳下来的地方望过去,正好看到,又是两条黑影落到地面之上。正是唐枫和二来回来了,不仅心中一阵欣喜,急忙迎上前来,对着唐枫问询道:“不知唐施主可是已办成了那件事情?”可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的吵嚷。“大人,方才不是有人看到那两个人,就是朝着这面跑过来的,肯定不会有错的?大人当尽快调集兵马过来,将此地先围住,而后在逐家挨户的搜查。”听着声音,唐枫和二来觉得有些耳熟。忽然记起来,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张郎中的声音。只是,他又如何会这么快的就追踪到此地来?难道说,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可,不应该呀?只有这个老道士带着自己二人过来的,在不增看到有旁的人?其实,当时就在那个邋遢老道,领着二人一路飞檐走壁蹿房越脊的,径直赶奔这间破庙而来的时候?

就在下面,已经有人看到他们三个人影了。只是,三个人的身法都是十分的快捷。还不等下面的人看的清楚,人早已越墙而过。可,也就此猜出了三个人大致的去向。故此才上报与那些追来的小章京和牛录们,而那位张郎中此时,在一位甲赖额真章京面前,已然没有他说话的权利。只能在其马前,小心翼翼的行事。

故此,才与这位打个商量?可就见这个甲赖额真章京瞧了他一眼,将脸一绷,对其吆喝道:“你个汉人,无权过问我们满洲人的事情。不过?你这提议到还勉强。来人,将这一左一右的街面,都与我肃净了。各处街头巷尾处也都安排下人手,与我都仔细的看好了,莫要走了嫌犯。张校尉你领着这二十个人,给我从那面往这面查。你们两个牛录章京,也都与我率着人从另一面查去。”吩咐完了之后,他自己儿却是带着人马,继续向着前面的大街上而去。

张郎中看了一眼那个甲赖额真的背影,心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对方的。也只好暗气暗憋,只要等自己带着人,捉住那两个人之后,自己可就无疑立了一件首功。到那时候,自己也可以在这些满洲人面前扬眉吐气了。兴许,也能像那位范文程先生一般,就此得到皇帝的青睐,而后得以重用。一边想着,一边吆五喝六的,带着人开始逐家的砸响房门,勒令里面的人速将院门打开,好让持刀握弓的八旗步卒们进去搜捕逃犯。而函可和尚方才听到的,那一阵阵吵嚷和喧闹之声,就是来自于这张郎中他们。如今,也就在隔上十几家,他们也就要查到这间破庙之中来。

可是看看在这间破庙里,除了这间大雄宝殿,尚保存得不错之外?余下的那些偏院厢房早已崩塌毁坏掉,又哪里能够藏的住人?可也总不能,就这么站在当院,就情等着这些八旗军校来捉吧?一时之间,虽然是冬天,函可的头上也照样冒出一头的白毛汗,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苦苦的思索着,究竟该怎么,才能把这两个人给藏起来?

还得让那些八旗军校找寻不到他们?函可如今急得,恨不得拿起锹镐在这地上,先刨出两个藏人的坑洞出来。唐枫和二来也看出函可的为难来,也并不打算让自己二人的事牵连到他。便直截了当的对着函可言道:“大师,看来你我又得就此辞别了,无论我们兄弟逃出去与否?都会感念你的这份情谊。告辞了,二来,你我朝着城门那面走?杀得出去,杀不出去,就看老天对你我的眷顾了。”说完之后,攥着短刀这便欲提身上房?

可却被函可一把将其胳膊给拽住,就见函可的脸上,此时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已想通了什么事情?“唐施主,你与贫僧讲讲,要如何才能让一件东西藏匿起来,使人完完全全的看不到他们?”此时此刻的函可,却与唐枫打起了机锋,可这时候又哪里是讨论这佛法公案的时候?

唐枫虽然不解其用意?但也深知这函可和尚,也绝不会是因闲着没事,才无的放矢。想来他也定是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这个时候,不抓紧把主意说出来?你还打哪门子机锋呢?想了想,才对其回言道:“莫非大师所指的?可是……还是请大师明言,小的实在是愚钝,猜不透大师所打得机锋?”他如今倒是老老实实的回复函可道。

可院外的吵闹声,此刻也离着这个破庙十分的近了。恐怕,若是在迟延一会的话,那这两个人是铁定无处可逃。“大概你也猜到了我所要说的?只是不敢轻易相信?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不得毁损。可那也是指寻常的时候,如今性命即将不保?又何来爱惜这身体发肤?唐施主,我这个主意么?便是与你剃度,自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一旦你我脱身离开盛京城之后,你便又可恢复自由身。不知施主意下如何?”函可话虽然是这般说,似乎还在询问与他,可手里早已取出一个剃刀出来。看起来,无论唐枫同意与否?都已然是被定下来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