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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佟六爷都发下来了话,林丹汗自然是不好拒绝,便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来那把马头琴,快步走到台上去。萨仁高娃不知由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正待也随着林丹汗身后一同上台?却见林丹汗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其低低声音叮咛道:“今日,你且不要忙着上台。待明日正主到了,你在登台献艺。”说完之后,款步登上擂台。萨仁高娃想了一想,便也又悄然回到方才出来的那个地方去。

萨仁高娃目前待着得地方,是经由那个酒保之手,为其特殊安排的一处单间,回到小房间之内,只等着林丹汗下台,父女两个也好一同回去。林丹汗登上擂台之后,先朝着下面的人一抱拳,高声对着台下的众人言道:“今日承蒙诸位赏脸,来此听我父女二人唱这出过场戏。只是,方才因为小女偶感风寒,身子由此而感到不适,所以今日登不得台了。不过,明日她肯定会登台以偿诸位心愿。如今,便由我为诸位拉上一曲,草原上流传已久的万马奔腾。”说罢,偏身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马头琴低在腿上,右手拿起琴弓,便拉了起来。

初始的琴声,悠扬而绵长,似乎将人带到了那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蔚蓝的天空之下,蜿蜒流淌的河流,被风吹拂过的青油油的野草。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让人留恋并驻足于草原之上。忘记了尘俗间的喧嚣和算计,让人徜徉于其中,沉醉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上。

可忽然,琴声一紧,似乎天地为之肃然,风萧萧兮,水亦寒冰刺骨。远处传来了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那纷乱的马蹄子声,惊得人心都不由揪在一处。仿佛,在众人眼前有一骠骑兵正在跃马舞刀席卷而来。那彪悍的武士的面容,依稀仿如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乎,都能感受到他手中的刀风。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忽然黯淡下去,慢慢的,就那么带着一片尾音停息而止。场中此时一片肃穆,冰雪城内的人们,真都不增听过如此苍凉而悲壮的曲调。一时之间,竟沉浸在其中,忘了自己如今身又在何处?林丹汗抓起了琴,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献丑献丑,咱们明儿见。”随着话音走下擂台,径自翩然而去。

孤坐与酒场内的人群,眼见着台上的乐师已然都走掉了,便也开始逐渐的散去。林丹汗手中提着马头琴,也走回佟六爷所在的桌旁。他还不曾开口,却听佟六爷抢先对其言道:“真是没有想到,老弟你这手琴拉的,真是已达化境。堪称绝响,待明日,那个人要是能来的话?即使令爱不登台,光凭此曲,也足可应付了,哈哈哈。”佟六爷说完之后,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边笑边吩咐那个酒保将酒菜摆将上来。又特意的命人,将萨仁高娃唤了来。

这顿酒喝得,时辰倒不算很长。天交戌时,佟六爷这才一推酒杯,将酒保叫了来会过了银钱之后,便同林丹汗父女二人出了酒场,彼此告辞而去。第二日,还是照样,由佟六爷在酒场门口给众人分发铜钱。而冰雪城内的百姓对此早已奔走相告,所来之人较昨日还要多上一倍之多。

只是,今日还是照样,别说祖大寿没有来。就连郝兵如今也是缈如黄鹤,不知东西而往?结果,还是白等一天。这让林丹汗心中,越发的感觉怪对不住这位佟六爷的。终日只见这位佟六爷,从手中大把大把的往外淌银子。可一点效果都没有起到,倒是让那些冰雪城内的百姓们为此而高兴欢悦。见林丹汗为此而自怨自悔,这位佟六爷,到转过来对着林丹汗劝解着。而林丹汗听了这一番劝说之后,心情也才为之一松。

可祖大寿和郝兵又究竟是因何事,接连着两日都不增到酒场里来?原来,就在唐枫和二来以及魏老汉三个人,回到冰雪城内的第二天清晨便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次日,唐枫刚刚坐在铁王座之上。正要与魏老汉打听一下,那些旧铁矿场如今开采的如何了?所开采回来的矿产可是否已然都化成铁块,开始铸造兵刃亦或是农具之时?

忽然听到冰雪大殿门外,有军校高声向里禀报道:“回禀城主大事不好,从那个与我等结盟的村寨来了一人,据说是自己趁着夜色逃出来的?特意前来求见与城主一面,不知城主大人可是否要接见与此人?”他的这几句话,就仿如一颗石子投入波澜不惊的水池之中。立刻池面之上便波涛翻滚起来,众人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在这村寨里到底是出了何事?又如何会只逃出一个人来?莫非,余下的人尽都战死不成?

唐枫听到这个消息,也宛如一盆凉水迎头泼下。过了片刻,才稍缓过些神来。对着殿外的执勤军校高声吩咐道:“将他带进来,待我好好的问问他。”随着一声吩咐,门前的军校急忙带着一个衣衫破烂不堪的男子,快步的走入冰雪大殿中来。那个人一走进来,一眼就望见了,坐于大殿正中央的那个人,正是被自己族人将其给活捉住的冰雪城主。此时一脸的焦急神态,低俯下身子,在向着自己望过来。

此人急忙向前走了数步,便用手撩起稍显得有些寒酸的衣袍下摆,这就要给这位冰雪城主跪下来。只听得上面坐着的那个人,急声对其喝令道:“莫要跪了,你便站着讲话即可。来人,给此人搭过一把椅子来,也好让他能坐下,喘口气歇一歇再来讲话。”下面人听到吩咐,急忙给此人搬上一把椅子来。

待此人坐下之后,他这才在细细打量来人。却见此人年纪不算很大,大概也就在二十上下左右。大概因为突逢战火,所以显得头发也是凌乱的很,身上衣袍也褴褛十分。长的浓眉大眼,模样似乎显得倒是很忠厚。看罢多时,就等着此人将自己的来意言明,自己也好抓紧与众将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回禀城主大人,小的便是村寨里老酋长的第三子,名唤葛挫梯。因昨夜,蓦然不知是经由何处来了一哨的骑兵。我们尚不及防御与其,便早被这些骑兵攻入大寨之中。这些人一进入村寨里面,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还是那些住人的房子。是遇到活物就当即将之宰杀掉,遇到房子便一火焚之。小人兴赖手下武士拼死力保着,这才闯出了村寨,来此地报信与城主大人。还望城主本着两城私交不错,能即刻出兵去击退来犯之敌,也好还我等以公道在身。”此人讲述完之后,脸上已全是泪水,此刻早已泣不成声。

听到他如此一说,再看他脸上此番表情,可以断定,此人嘴里所讲的是绝无虚言。只是不晓得到底会是那一拨的军队,竟会灭村屠寨?难道说是那个所谓十四爷的手下人?还是另有其人呢?想到此处,便又对此人开口问道:“那前来攻打村寨的敌寇,你可认出来是那伙人马?”说着便等着此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