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躲躲闪闪的出现一张脸来,扒着院门往里窥视着,看其脸上神情,似乎是一见院中苗头不对,便随时都可拔脚而逃。祖大寿望见了,不由轻轻笑着对此人边招着手,边对其轻声说道:“进来吧,绝不会诓骗与你,这里的财物,如今已然尽归于咱们汉人了,你可尽取你所需要之物。”说完,让军校们站开一些,把院落当中码放着的那些东西显露出来,好与来人仔细看看,也能坚定其心,使之进来取走财物和粮食。
院门口的那个人,听了祖大寿这么一番话之后,眨了两下眼睛,紧跟着就一步迈过门槛,却正好跟站在院落当中的那个恩祥大地主对了面,一时有些惊异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该进来还是退出去?
他还从没有觉得这么费力过,给这些百姓们发放粮食和财物,就好像自己这些人别有所图似的。几步走到这个人跟前,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其言道:“我说这位弟兄,你不用怕,这院里的财物你眼下尽可随意的取,只是有一样,不得动其家眷。来人,先带着他去将粮食领了。”祖大寿说完,却见这个人回身对着院门口喊道:“都快进来,这里真的分发粮食了,若是晚了,恐怕就领不到了。”话音刚落,就见由院门外涌进来一大群子人,各个手中提着筐或者袋子,往前拥挤着,唯恐自己被落在后面,在白来一趟,到时领不回去什么东西。
一转眼,整个大院之中就挤满了人,祖大寿吩咐手下军校,让这些人都排好队,并严令,每人只准去领取一次,且领完即走,不得在院子当中逗留,更不许无故去后院骚扰女眷。
在这些手里握着火铳,腰下挎着单刀的满院子彪形大汉注视之下,汉人百姓们开始老老实实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去粮仓领完粮食,而后再回到院子当中,领取一份五两纹银,接着就快步走出恩祥的大院。
一连走了五队人,还好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除了一些人死皮赖脸的要求再给填上一些谷粟。可第六波人刚一进到大院之中,就听的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声喊道:“这院子里的东西如今尽归我等,大家伙都可劲的拿。”这一嗓子喊了出来,人群立即就炸了庙一般,呼啦一下,全都蜂拥而上,也不理会身旁那些手里正端着武器,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们冰冷目光,只管跟一群饿狼似的,各自扑奔各自早已定好的目标。
紧接着,就听的后院之中,有女眷声音凄惨无比的传了出来。“救命……”却只喊的半句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那个大胖子恩祥,如今一张脸红的已然跟一块猪肝相仿,不时探头往后院方向望去。
这一下,令祖大寿可真是怒火万丈,顿时瞪起眼睛,对着身旁军校们厉声喝令道:“去几个人到后院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败坏我等名声?速将此人与我拖到院中,再将院中这些人都给我归拢好了,有胆敢不服军令者,直接就于此院中斩了。”言罢,把腰刀拔出来,双手拄在地上,环视着周围纷乱的百姓们在任意抢夺着院中财物,人人似乎已然变得疯狂起来。人性丑陋罪恶的一面一旦显露出来,对人对己都将是一场灾难。
转瞬之间,几个军校就将一个,以手拎着裤子,长得尖嘴猴腮的人给带到祖大寿的眼前。而余下军校,正在竭力的劝说着百姓们冷静下来,可却适得其反,无人肯听劝告,却把军校们给推搡到一旁。
见此番景象,祖大寿实在是气郁于心,拔出火铳,对着天上,就是砰的一声枪响。这一枪,惊得院中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住脚步,纷纷掉头往这面望了过来。
“各位乡亲们,咱们不是土匪,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淫辱人妻女,此乃不赦之罪,也非是我等百姓能所为之事。大家听我一言劝告,都老实本分的把粮食还有银子领回去,再有扰乱者,便与此人一般下场。”说完了,以目示意身旁的军校将此人头巾打落,将其一绺头发抻直了,祖大寿手起一刀,便将人头砍下。
一脚把人头踢开,祖大寿瞪着眼前这群百姓们。百姓们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大汉说杀人就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顿时都被唬得有些木然,站在院子当中,是一动也不敢动。
祖大寿对着军校们一摆手,军校们再次上前喝令着百姓们排好队形,开始领取粮食和银两。而地上那个人头和一地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目,扎得众人都将目光挪开,不敢去注视地上那个倒霉鬼的尸体。
恩祥在适才祖大寿拔刀砍人时候,就一把将那个小男孩双眼给蒙住,以防其看见这令人触目惊心之一幕。而心底,对于这帮人来历更是感到犹疑起来。
在一场小小闹剧之后,百姓们都变得木然,一直等将粮食都分派完了,他便带着军校,将余下金银和珠宝都携带上,就此离开恩祥的大院,至于那些地契,则命几个军校带到村中空地之上,将村里人全都招呼到一起来,谁的便自行认领回去,至于其中掺杂着一些借据,便当着百姓面,一把火焚之。
这当中也有不少百姓跟这些军校打听,他们究竟是由何处而来的队伍?又归属于谁?可最后只被告知,这群人马谁都不属于,乃是自行拉杆子起来的,自然,也有一部分青壮想参加进队伍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