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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君臣两人单独密谈,因此也比较随便,不那么正式,秦王政跪位在矮榻上,身体斜倚,半靠半躺,一手支撑着身边的矮几,双眼微合,而蒙武跪坐在秦王政左侧下手的竹席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政才道:“卿方才所言,韩腾并非真心降秦,仍是另有所图,卿可有确切的证据吗?”

蒙武摇了摇头,道:“臣并不没有确切证据,只是觉得以韩腾掌握的实力不弱,又是韩国宗室,完全可以在韩国废君自立,没有任何归降我秦国的道理。”

秦王政笑道:“韩腾自归秦以来,屡有战功,实有大功于秦,而卿如此之言,仅凭韩腾掌握的实力太强,本可王于韩,没有任何归降我秦国的道理,就断定韩腾并非真心降秦,以如此虚妄之辞,攻击有功之臣,让寡人又如何能相信卿之言呢?韩腾或是另有苦衷,也未可知啊?”

蒙武苦笑了一声,道:“回禀大王,臣于韩腾并无私仇旧怨,也决非嫉贤妒能,实在是因为心里直觉韩腾此人,实力非凡,且胸怀城府,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但决非真心降秦,其实不仅是微臣,就连臣孑蒙恬,亦有这样的感觉,臣仍是为我大秦着想,恐怕其人为我大秦之祸,因此才告于大王,请大王不可不察。”

秦王政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卿虽为齐人,但自归秦之后,一门五代,都对大秦忠心耿耿,寡人深知,而今日之言,亦是为我大秦着急,寡人决不疑心卿有私心,但我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奖励军功,功必赏,过必罚,令行禁止,能者留,庸者去,不以门弟高低取士,故此各国人材均汇集于秦,始有我大秦百年长盛。而如今韩腾归秦八年有余,有功无过,寡人又岂能无缘无故将韩腾罢职?如此寡人还有何信义为大秦之君呢?”

听了秦王政的话,蒙武也怔了一怔,秦王政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对韩腾也只是直觉怀疑,但并没有真凭实据,而且韩腾也确实没有对秦国不利的举动,因此确实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韩腾给杀了吧。好在是听秦王政的话,对自己的动机并没有产生怀疑,还是十分相信的,这也让蒙武稍稍放心。

蒙武想了一想,道:“诚如大王所言,自然不能无故将韩腾治罪,不过臣以为韩腾绝不会无懈可击,只要大王平日留心观察,必能发现韩腾的破绽。”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如卿所言,寡人自会留意,而卿平日也为寡人留意韩腾的动向,一有异常,可以迅速报给寡人得知,但不可轻举妄动。”

蒙武忙道:“臣谨遵大王之命。”

其实秦王政早就感觉到韩腾的情况不对劲,只是一来韩腾降秦以来确实没有过错,碍于秦国的法令制度,暂时也动韩腾不得;二来是韩腾确实是为秦国立下不少功劳,算是一员有能力的名将,由其是现在王剪阵亡,秦国正是用人之际,秦王政还想利用韩腾的能力,为秦国所用。因此秦王政才容忍了韩腾。

不过这并不表示秦王政对韩腾没有防范,这一次借战败之机,免去了韩腾大将军的职位,同时让蒙武仍然留任大将军,就是不让韩腾有趁机在秦军中坐大,掌握秦军。在秦王政看来,只要韩腾不能掌控秦军,那么就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日后只要是露出异心,就可以十分轻易的将其平灭,当然尽管秦王政信任蒙武,但这些话也都不更对蒙武明说。

这时蒙武又道:“大王,韩腾所设计的战车在这一战中十分有用,比之我们过去所用的驷马战车威力更大,另外在代军当中,又出现了一种俱甲骑军,人马俱披重甲,排阵齐冲,不惧箭矢,威力惊人。如果我秦国能够大量制造这些战车,并且也组建这样的俱甲骑军,必然能使我秦军的战斗力更上一层,因此臣想请大王下令,依照样式进行制造战车俱甲,并加以训练,将来必有大用。”

秦王政点了点头,笑道:“寡人听说这些天来,蒙恬正在研究使用这种战车的战法,可有此事吗?”

蒙武也笑道:“大王明鉴,此战失利,一来是高原的战术高明,早在蓟京城中布置内应,令我秦军措手不及;二来也是因为代军阵中,有一支俱甲骑军,又能驱兽为战,如此两种,我秦军确实难敌,而韩腾虽然制造了一些战车,威力到不逊于代军的俱甲骑军和群兽,但战法不得当,故此才有此败,而我秦国虽无能驱兽为战的异人,但制造战车,组建俱甲骑军却是完全做得到的,且如此利器,当收为国有,不可交付一人,等几年之后,我秦国恢复国,并且组建好这样两支新军,我大秦当可横扫三国,统一天下。”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好吧,制造战车,俱甲的事情,就交给蒙卿去办,即然蒙恬在研究战车的战法,就让他负责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