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姚贾、顿弱尽管处于下风,但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因为两人都清楚,一旦三国合纵成功,对秦国的威胁是相当大的,因此不能阻止三国组成合纵,那么就设法破坏这一次合纵。在姚贾、顿弱的指使下,亲秦派暂使放弃了正面和亲代派对抗,而是尽力在使团中安插自己的人员,争取到这一次出使代郡的主导权,而亲代派自然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结果又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吵和斗争之后,两国的使团是由亲代、亲秦两派的势力共同组成。
齐国使团的主使下卿苏从正是后胜的亲信,而副使则是由田克臧的心腹田思貌担任;而楚国使团则是以项燕的长孑项栋为正使,而由出身昭氏的上大夫昭般为副使,两个使团都形成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结构。
而两个使团在来到代郡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垂头丧气,被代郡赶走的燕国使臣相国弘高,一见齐楚两国的使团,弘高顿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也装出是刚到代郡,要求和齐楚两国同行,而苏从、昭般也马上意识到燕国的残余势力大有利用的价值,因此也欣然同意,而项栋和田思貌不知道燕国使者是被代郡赶走的,也就没有反对和燕国使臣同行。
张良虽然知道燕国使臣到来绝对没有好事,但这时他也不知道高原的态度,更不便说话,不过在路上张良留心观察,发现弘高和苏从、昭般走得很近,没有两天就亲密得像兄弟一样,因此张良的心里也有了几分底。而来到代郡城外之后,张良才知道燕国使者的来历,不过这时也不好在赶弘高走,于是让馆驿的人员先收留燕国使者一行,然后自己连夜进城来见高原。
听完了张良的讲说之后,高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次两国的使团还存在着这么复杂的关系,看来想建立起三国合纵,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原想了一想,道:“子房以为,这一次合纵,是否能够谈成。”
张良笑道:“谈不谈得成,那要等谈了才知道。”
高原呵呵笑道:“现在还能谈吗?”
张良道:“怎么不能谈,谈与不谈,要和谁谈,其实完全取决于主公的态度,至于谈判的结果怎么样,到是其次,三国合纵,岂是一次就能够谈得成的,而燕国的使者以拉上齐楚两国,就可以迫使主公屈服,当然的痴人说梦,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己,而苏从、昭般希望利用燕国来破坏这次合纵谈判,还要将责任推到主公身上,主公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呢?”
高原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张良的反应果然敏捷,其实高原早就己经有一个应对的预案,和张良交谈之后,更是坚定了决心,然后高原又将自己提出的三点建议向张良说了一遍,咨询张良的态度。
听完了高原的构想之后,张良点了点头,道:“代郡地处遍远,位置过于遍北,而现在我们的地盘己经大大的向南扩展,因此再以代郡为都城,确实是不合时宜了,换一个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建国称王,还有灭亡燕国这两件事情,还请主公缓行,不可急于一时。”
高原道:“子房何以如此认为呢?”
张良道:“称王一事关系重大,如果只是主公,只是我们代郡,自然无所顾忌,但现在我们正要和齐楚两国建立三国合纵,关系重大,主公如果在这个时候称王,正好给了后胜、景眧屈三族以口实,对三国合纵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燕国虽然弱小,但毕竟也是一国,冒然灭之,也是弊大于利。”说着,张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高原拜倒,道:“因此还请主公三思。”
高原连忙起身,把张良扶起来,道:“有话好好说就行了,何必要向大礼,难道子房以为我是听不进忠言之人吗,在这个时候称王建国,确实不适合,就依孑房所言,暂缓一缓吧。”
张良听了之后,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感激,他当年知道,称王建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有诱惑力的事情,由其是像高原这样的实际掌权者,在实质上己经拥有了成立一个正式国家的一切条件,只差一个正式的名号,因此对任何一个这样的掌权者来说,谁都会顺理成章的称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