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东边的房门一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房里出来,见了赵干成,道:“爹,您己经起来了。”
赵干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向赵丙挥了挥手,道:“够了,你就忙你的去吧,你的事我会赶着办的。”
赵丙又向那个年轻人躬了躬身,道:“二少爷。”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个年轻人是赵干成的二儿子,叫赵新,今年二十七岁,在代郡城管着赵家的两间商铺,赵丙离开之后,赵新才道:“爹,您想的怎么样了,可再不能拖了。”
赵干成道:“这样大的事情,就是我这个做家主的,也做不了主,我已经让人去把你的几个叔父和兄弟请来,大家一起商量。”
赵新点了点头,这时陆续有人过来,依次进屋,来的是赵干成的六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儿子,有人带来一个,也有人带来了两个,加上赵干成父子三人,一共有二十多人,满满的坐了一大屋子。
等众人都坐稳之后,赵干成才道:“各位兄弟,几天以前,咱们和代郡派来的官员发生了一场冲突,咱们打死了他们十多个人,而咱们自己也伤了二十多条人命。昨天晚上,新儿从代郡赶回来,说这件事情咱们做的有些过头了,因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六赵铁成立刻不耐烦道:“有什么过头的,那邦孙孑们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跑到咱们村来清查什么土地,还要造什么户籍,简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爷们是什么人,是好惹的吗?过去十几年,咱们就在这临水村里,还怕谁来。”
赵新苦笑了一声,道:“六叔,如今不同了,你们那一天可是惹了大祸了,这一次武安君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再不赶忙补救,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老三赵仟成“啐”了一口,道:“怕他个鸟,什么武安君,你当我不知道吗?高原又就是靠着他是李牧的女婿,而李牧又没有儿子,他才当上了武安君,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有什么好怕的。”
老五赵卓成也道:“就是,赵嘉还是赵国的公孑,他在代郡呆了一个月,不是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换了一个吃软饭的来,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不会善罢甘休,我还不想善罢甘休哩,那一天咱们可是伤了二十多条人命,这个帐早晚都要和高原算的。”
他这一番语,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同鸣,纷纷道:“就是、就是,那一天我们找到代郡去,也找高原算算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把高原放在眼里。而赵新听得冷汗直冒,虽然赵新的年龄并不大,也没见过多少大世面,但他毕竟是读过十余年书,算是这个家族中,里少有的知识份子,对当前的天下大势,也了解一些,而且在这几年时间里,赵新一直都在代郡城里照料家族的生意,又跑过几趟北方,和匈奴商人谈生意,因此也比家里的叔伯兄弟多了不少的见识。由其是经历了代郡城里的变故之后,赵新也清楚,代郡的旧有秩序,己经被撤底打破了。
高原发布了新的法令之后,赵新也为家族担心,因为高原的法令中,有许多条都是针对赵家,损害了赵家的利益,因此赵新也在思考,在新的局面下,自己的家族应该怎样和高原相处呢?
还没等赵新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又传来了消息,高原派去临河村淸查土地的官员,和临河村的村民发生了激斗,死了十来个人,赵新得之后,也吓得不轻,知道事情麻烦大了,于是赵新连夜从代郡出来,赶回到临水村里,向父亲赵干成陈述利害,要求家族赶紧釆取措施,尽快修补和高原的关糸。
但让赵新没有想到的是,这十几年来的土豪生活,让赵家的几位当家人根本就认不清大势,还以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真的是自己家里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