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对手,就算有几倍的兵力,又有谁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猎骄靡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乌孙骑兵绕过庞硕,急切之间,他们无法再次转向,只能从梁啸的身边飞驰而过。等冲过梁啸,他们发现自己依然没有机会转身,因为大宛骑兵迎面冲了过来。为了保证冲击力,他们只得舍弃了梁啸,再次加速,与大宛骑兵接战。
四千余骑在草原上冲杀,月氏人像一道大坝,牢牢的挡住了乌孙人的冲击,又像一柄弯刀,从乌孙人的阵势上削下一层又一层的皮肉。梁啸则像一块千年顽石,硬是逼得乌孙人改向,受挫之后再与大宛骑兵交手。原本还算流畅的攻击受阻,不用大宛人攻击,乌孙人自己先乱了阵脚。
而月氏人和大宛人则杀得痛快淋漓。这几个月来,他们被梁啸的赏赐诱惑,被亚历山大等人的羞辱所逼迫,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近乎残酷的训练,如今战力大涨,遇到乌孙人这样的对手,势如破竹,杀得心情澎湃,士气高涨,对梁啸的怨言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滔滔仰慕。
阿奢那、煎靡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旁观者清,他们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仅从正在接战的骑士来看,他们的部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斐然,就算不是脱胎换骨,也有了精锐的雏形。
梁君侯的精兵策略果然不凡,简直有点石成金之妙。阿奢那和煎靡相隔数百步,却有了共同的认识。与此同时,他们身边的骑士也都跃跃欲试,恨不得上阵一展身手,检验一下训练成果。
联军士气如虹,号角声响成一片。
乌孙人面色如土,气势被完全压制。
猎骄靡紧紧勒着缰绳,一动不动。此刻,乌孙骑兵已经冲过了梁啸身边,与大宛骑兵搅在一起。经过一场短暂的接战,梁啸几乎没有移动位置,甚至没有下马,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手里多了一张弓,身边多了无数尸体。
猎骄靡知道那是什么弓,也知道绝大多数尸体是谁的,但是他此刻没心思考虑这些,他在权衡一个决定:是一鼓作气,派上更多的人接战,还是就此撤退,避免更大的伤亡。
归根到底取决于一个问题:如果压上全部的兵力,能不能战胜梁啸?如果能,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一决生死。如果不能,那他就必须壮士断腕,立刻撤退。
猎骄靡扫视整个战场,评估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命令一万骑兵两路出击,五千对付月氏人,五千对付大宛人,同时命令一万骑兵准备,一旦出现战机,立刻上前包围梁啸,就地击杀。
……
洛绪丽立马山坡之上,遥视远处的战场,双手紧紧的勒着缰绳,却抑制不住怦怦乱跳的心脏。
梁啸率领八千月氏人和大宛人,正在与乌孙人对决。她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乌孙人,她只知道乌孙人的兵力远远超过梁啸,也许三万,也许四万,也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