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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平阳侯吗?”

曹时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天子。天子愣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我?”

“正是。”曹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接着说道:“没错,臣与梁啸一路同行,并无深交。在此之前,除了上朝,从未与他有过来私下交往。臣又没有统兵出征的先例,连在军中任职的机会都没有,他如何能知道臣是否会用兵?”

听了曹时的解释,天子也觉得有理。他和梁啸有过多次接触,能感觉到梁啸对他的欣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以平阳侯的身份和梁啸见面的,梁啸怀念那段时光,依然用平阳侯来称呼他,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考虑到梁啸评价一个人从来不是根据传言做出判断,基本都是经常见面,比较熟悉的人,比如卫青,比如霍去病,他说的那个“平阳侯”指自己的可能性的确大于指曹时。

天子忽然笑了起来,抑制不住心里的得意。梁啸一向比较骄傲,他从不以身份看人,卫青、霍去病都是奴仆出身,他却一点也不轻视他们。事实证明,卫青确实有能力,而霍去病虽然年幼,天赋也着实异于常人。这么说来,梁啸对他的推崇也不会是客套话,而是他真正的看法。

知我者,梁啸也!刹那间,天子大有心有灵犀之感。他感慨了片刻,又问道:“那依你之见,谁能担负起出征河西的重任?”

曹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卫青。”

天子笑了,摇摇头。“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合适?”

曹时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梁啸?”

“不。”天子指了指曹时的胸口。“你。”

……

天子下诏,拜平阳侯曹时为征西将军,长平侯卫青为副,案道侯韩说等新锐将领从征。消息一出,李广固然大失所望,窦婴也非常意外。这么大的事,天子居然没有事先和他商量一下,这和他的预期相去甚远。

他原本以为,天子将他这个“老臣”留在身边,就算不立刻委以重任,也要事事咨询,查漏补阙,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窦婴很失落。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一种回长安隐居的冲动。

同样郁闷的还有董仲舒,或者说,董仲舒比窦婴还要郁闷。他不惜冒犯天颜,将山东大水的原因解释为屡动干戈,用兵太频,结果话音未落,天子又决定西征了。这比打了他一个耳光还难受。他所有的心血都化作泡影,天子拿走了想拿的,而他最看重的那些理论,却被天子当作破鞋一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