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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看看那竹弓,有些诧异。“这么软?”

“没错。用软弓,就和空手练习一样,是避免用蛮力。”梁啸想了想,又说:“小子,你特别要留意。习射之初,不要太执着于中的,你的心神重点应当在内不在外。等你真正能做到人弓合一、劲力无碍的时候,再追求百发百中就容易了。”

“好,我听师兄的。”霍去病应了一声,将弓收了起来,郑重其事的挂在弓囊里。

梁啸又让人牵来一匹小马驹,当作礼物送给霍去病。霍去病也不客气,一一收了。正当梁啸准备重新出门的时候,他起身道:“师兄请稍候,待我去拜见一下令堂和翁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不能失礼。当初能得师傅应允,还是令堂帮忙说合呢。”

梁啸哑然失笑,也没有拦着,引他先去拜见了老娘梁媌,又去见了刘陵。得知霍去病完成了筑基,与梁啸成了真正的师兄弟,梁媌非常高兴,送了两匹锦做见面礼。刘陵也不小气,送了一枚象牙箭玦,还特地告诉霍去病,这只箭玦和梁啸自己用的箭玦是同一只象牙上割下来的。

霍去病大喜,立刻将象牙箭玦套在右手的拇指上。

忙碌了一番之后,梁啸带着霍去病出了门,直奔董仲舒家。梁啸住在未央宫北的甲第,位于城西中部,董仲舒家却住在长安城的东北部。那里地势比较低,离未央宫也太远,是一些财力有限,却不又不愿意住在城外的人首选之地。

梁啸等人虽然骑着马,长安城里的路也宽,但是人来车往,不便驱驰,等找到董仲舒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偏偏董仲舒还不在家,只有他老妻一人在家。大概是董仲舒的客人以儒生居多,看到梁啸一行人背弓挎刀,老妇人不免有些紧张,一口原本就不甚清楚的方言说得更是含糊不清。

梁啸问了几句,见一问三不知,只得作罢。命人放下礼物,就走了。

走了大老远的路,却扑了个空,梁啸难免有些失落。他没有原路返回,从洛城门出了城,准备绕城半周,顺便散散心。霍去病说道:“师兄,既然没事,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你家?”梁啸很意外。“你家也在附近?”

“就在南边。”霍去病一指。“曲逆侯府旁边不远。”

梁啸这才想起来,霍去病的老妈卫少儿嫁给了陈掌。陈掌是陈平之后,但他不是长子,他的兄长陈何是第四代曲逆侯,陈掌成年之后,只能析家自立,就在曲逆侯府旁边。在他印象中,这一步地方以后将建为明光宫,想不到曲逆侯府也在这里,最后大概也随着拆迁烟消云散了。

“走吧,走了半天,人困马乏,去讨口水喝。”

陈家在千秋里,虽然和曲逆侯府相邻,开门却不在一边。从外观上看,只是一个平常小院,根本看不出和旁边的曲逆侯府有什么关系。这嫡庶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难怪陈掌会娶卫少儿为妻。私通是一回事,娶为正妻又是另一回事。陈掌大概是看中了卫子夫得宠,想借着卫家往上爬,现在卫子夫失宠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梁啸在门前下了马,霍去病上前叫门。门开了一半,露出一张苍白的瘦脸。冰冷的眼神从霍去病的脸上扫过,又看到了梁啸等一行人,不禁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