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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真正的战斗,射箭只是象征性的,或者说是一种习惯。南越士卒没当回事,楼船上的汉军更没当回事。楼船高大,船边又有厚重的木质女墙,他们只要躲在女墙后面,仰射的南越水师就别想射到他们,他们却可以凭借女墙的掩护,居高临下,尽情射击。

说起来,楼船就是一座移动的城,南越水师就像是来攻城的步卒。与步卒更麻烦的是他们脚下不稳,一不小心就会落水。虽然以他们的水性不至于淹水,可比起脚踏实地的攻城士卒来,他们受到的限制还是更多。

射了几轮箭,双方前锋就开始接触。

南越水师大声呼喝声,划着船,从楼船之间穿过,向帅船快速接近。

四艘前驱的楼船根本不理会它们,也理会不了。要和这些中小战船比灵活性,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四艘楼船干脆放弃了缠斗,径直向南越水师的深处楔去。

赵婴齐见了,心头大喜,转头看看梁啸,挤眉弄眼地笑道:“君侯,解救我的人来了。”

“等他们上来再说。”梁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却犹疑地看了卫青一眼。他看出了赵广的战术,却看不出卫青的战术。赵广分明是要发挥中小战船更灵活的特性,以快打慢,利用楼船操控不够灵活的缺点进行迂回穿插,直接包围帅船,然后攀附上船,“解救”赵婴齐。卫青会怎么对付,难道要倚靠步卒?

就在梁啸不解之际,卫青微微一笑。“你们最好坐下,待会儿可能有些晕。”

梁啸不解,赵婴齐更是一头雾水。

卫青摆摆手,下达了命令。站在甲板上的传令兵一声长喝:“左转——”

甲板下,传来应喝声:“左转——”

随着这一声大喝,快速前进的楼船忽然一侧,船身向左倾斜。坐着的梁啸还好,只是滑了一下,赵婴齐却惨了,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成了滚地葫芦。如果不是有栏杆挡着,说不定他就滑下去了。他的卫士也有不少摔倒的,顿时惊叫声一片。

与飞庐上的惊叫声相比,水面上的惊叫声更多。

飞驰而来的南越战船靠近了楼船,正伸出挠钩,准备搭帮攀爬,没想到楼船突然转向,船体横了过来,直接向他们的战船撞了过去。与此同时,船侧突然打开了一排窗口,每个窗口里都伸出一枝又粗又长的带钩铁矛,毫不留情的钩住了南越水师的战船,让他们无法逃脱。

双方离得太近,南越水师的战船虽然灵活,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数只战船被铁矛钩住,掀翻,无数战士落水,发出一连串的惊呼。

楼船就像一头巨兽,只是一个简单的转身,就将贴近的南越战船挤翻撞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