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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和赵婴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余善却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伤亡统计结果让他非常愤怒,无法接受。四千人出击,回来的只有一千八百五十一人,还有五百余人受伤,这个伤亡固然惨重,但让余善愤怒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损失了这么多人,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撤退回来的士卒说,树林里很昏暗,看不清对手的模样,也看不清对手的数量。从他们敢于四面包围,企图全歼来看,对方的数量应该在千人以上。
余善勃然大怒。如果四面都在千人以上,那岭上岂不是有四五千人?景昭、景平再大意,也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肯定是那些打了败仗的士卒怕受惩罚,故意夸大敌人的实力。
这是对他这个主将最大的蔑视。他命人将四校尉中唯一无恙的阚与叫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笑道:“阚与校尉,没受伤吧?”
阚与打了败仗,心里惴惴,见余善这副表情,更是不安,连忙拱手致歉。“国相,末将无能,请国相责罚。”
“阚与校尉,不必紧张。”余善挤出一丝笑意。“四个进攻的千人队,你所部的损失最小,你本人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样,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阚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率领的一千人攻上山岭,苦战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退回来的只有七百多人,近三百人折在树林里,再也没能回来。一战就折损三成,这样的损失还是最小,那其他各部的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阚与不敢怠慢,将作战经过说了一遍。他本人并没有进入树林,只是听逃回来的部下说的,说树林里的南越士卒采用了一种像山贼一样的古怪战法,但究竟怎么古怪,说法各异,他也搞不清孰是孰非。
“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敌人?”
阚与摇摇头,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阴影。他不知道其他三个出战的校尉是谁,但是他清楚,他算不上余善的亲信,所以才加倍小心,一看战事不顺,立刻撤了回来,以免损失太大,被余善责罚。
余善向后靠了靠,冷笑一声:“军正,临阵怯战,该当何罪?”
站在一旁的军正听了,面色一凛,沉声道:“依军令,当斩。”
长史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凑到余善身边,低声说道:“国相,临阵斩将,有损士气。请国相三思。”
余善摆摆手。“像这种怯懦的将领,留着何用,斩了还可以激励士气。来人,砍下他的首级,巡视诸军,再有怯战者,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