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馆陶长公主的意思,窦婴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在拉拢刘陵、梁啸的同时重新提振自己的名气。如今淮南邸举办的讲学已经是长安家喻户晓的聚会,士子们趋之若鹜,一座难求,据说连天子都曾经微服私行。
馆陶长公主曾经请刘陵做了一次讲学,吸引了大批宾客。如果他也如法效仿,同样有机会再次成为士人们关注的焦点,说不定还能招揽一些门客,充实一下自己的力量。
不过,窦婴没有一口答应。“太主与刘陵交好,为何不请她去你府中讲学?”
馆陶长公主笑笑。她当然有这个想法,可是被刘陵婉拒了。她搞不清楚刘陵的用意,只好迂回用计,请窦婴出面。刘陵这个调研明显和皇后的请托有关,可是刘陵却不肯与她们母女合作,这多少让她不安。
“刘陵钟情梁啸已是长安路人皆知的佳话。不出意外的话,梁啸一回长安,就会去淮南求亲。梁啸与魏其侯一样,都是同辈中的英俊,我想你们更有共同话题。天子压制梁啸,梁啸年轻,难免会一时冲动,还要魏其侯多多开导才好,这也是为朝廷效力嘛,你说是不是?”
窦婴笑而不语,频频点头。
……
馆陶长公主走后,窦婴兴冲冲的筹划了一番,主动去淮南邸拜访刘陵。
听说窦婴来访,刘陵非常意外。她亲自出迎,非常客气,但是听说了窦婴的来意之后,刘陵却婉拒了窦婴的请求。
窦婴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亲自登门拜该一个后辈,愿意合作,刘陵居然不答应?按理说,别说刘陵了,就算是淮南王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翁主是觉得窦婴人微言轻,不足与论么?”
刘陵连忙摇头。“魏其侯言重了。据我所知,魏其侯学的是儒术,岂不知君子不党?我等身在江湖,本欲尽绵薄之力,建尺寸之功,希望有微利于百姓。若掺杂了其他想法,反而会授人以柄,弄巧成拙。”
窦婴虽然傲气,却是人老成精。刘陵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顿时转怒为喜。“翁主聪慧,果然名不虚传,倒是我莽撞了。翁主,不知道我又能做些什么?”
“可以做的事太多了。”刘陵笑道:“只怕魏其侯看不上这些末技。我虽然学问不精,也知道樊迟欲学稼圃,孔子斥为小人。若魏其侯不怕人非议,何不研究研究稼圃?”
“稼圃?”窦婴眉头微皱,一时不解其意。他是老牌贵族,刘陵却让他去学稼圃这等卑贱之事?
“是啊,稼圃虽是小术,却关于民生。俗话说得好,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一餐一饭,不离于稼。一羹一饮,不离于圃。岂能以卑贱视之?”
窦婴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