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不识也拖不了太久。他们远道而来,带的辎重有限,特别是箭矢数量不足。没有了强大的弓弩,汉军战力将大打折扣,到时候很可能是一片倒的屠杀。
梁啸忽然心中一动,连忙拉过斥候问道:“大泽附近是不是有大批的牛羊?”
斥候愣了一下:“大人怎么知道?”
梁啸的眉毛挑了起来。他歪了歪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知道单于为什么留下四万人对付程不识,而不是派右贤王绕过程不识,径直入塞了。
他要右贤王做他的后队总管,负责辎重的安全。七八万大军,十余万匹战马,需要的牛羊、粮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牛羊的行军速度有限,不可能跟上主力的行军速度,只能落在后面,必须有人守护。
当然了,单于知道汉军骑兵有限,所以他也不担心被汉军劫粮。恐怕就连程不识出现在这里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现在程不识和他的两万大军就像一块骨头,卡在他的咽喉处,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只能将大军一分为二,留下右贤王监视程不识。
程不识远道而来,右贤王难道就不是?他的辎重队伍应该也落在后面,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比起这些滞后的辎重,于单又算得了什么。
梁啸知道,他这半夜的静坐没有浪费,他终于发现了匈奴人的软肋。
“全军集结,准备出发。”
……
“咚……咚咚……咚咚……”低沉的战鼓声回荡在战场上空。
匈奴人瞪着血红的眼睛,缓缓退后,大营前尸体狼藉,鲜血满地。接连三天的恶战,近万匈奴人倒在了血泊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根本来不及收拾,右贤王也不打算收拾,他就要大营里的汉军看着这些尸体腐烂,发臭,夜不能寐。
腐烂的尸体不仅可能引发瘟疫,更能让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右贤王抬手挡着刺眼的阳光,脸色却阴沉如深不见底的大泽。他的心情很不好。程不识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军臣单于的险恶用心,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右部匈奴与汉人的接触不多,这么多年来,从右部匈奴发起的攻击大多由休屠王、白羊王和楼烦王负责,他这个右贤王的主要任务是河西羌人和西域人,如何与汉人作战,特别是攻击汉人的大营,他非常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