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刘安很担心,犹豫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敲响了门。
“陵儿?陵儿?”
刘陵起身,拨动青铜宫灯的灯罩,灯光透了出来,照在她微红的脸上。她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父王。”
刘安一步跨了进来,就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刘陵的脸。“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梁啸那竖子欺负你了?”
“没有,他哪敢欺负我。”刘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顺手关上门。“父王,有一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请父王一起商议。”
“你说,只要父王能答应的,都答应你,只是你不能再这样吓唬父王了,行不?”
刘陵笑出声来。“当真?”
“当然是真的。”见刘陵心情不错,刘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吩咐人给刘陵拿晚餐。侍者送来了晚餐,刘陵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刘安在一旁看着,目不转睛,仿佛眼睛一眨,刘陵就会消失似的。
刘陵吃完晚餐,用丝帕擦了擦嘴,又净了手,漱了口。这才回到案前,和刘安面对面的坐好。
“父王,天子让梁啸为董仲舒执戟,推崇儒家之意已经很明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
“如何行动?”刘安抚着胡须,眉心微蹙。他知道天子这些天多次召见董仲舒,用儒之心已决,信奉黄老的他压力很大。是继续与天子针锋相对,还是俯首称臣,让他难以决断。
“舍己从人,借力打力。”
“舍己从人我懂,借力打力又是怎么回事?”
刘陵将梁啸的建议说了一遍。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心跳有些快。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刘安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几次开口询问,都被她遮掩过去了。
听完刘陵的计划,刘安沉下了脸,老大的不高兴。“让我与董仲舒争宠,他也配?东拉西扯,旁门左道,将诸家学术分离破碎,混作一团,却又标新立异,简直是个笑话。他也就配和梁啸那样的少年同台论道,岂能和我并肩。”
刘陵笑道:“父王,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无动于衷,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他那套所谓的学问根本是胡说八道,不足为据,要想天下太平,还得用黄老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