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全是这个原因,但是这肯定是原因之一。”枚皋叹了一口气。“李将军性情耿直,世人皆知。可是为官多年,依然如此不谙人臣之道,也是罕见。由此可见,不读书还是不行啊。”
梁啸既赞同枚皋的意见,又有些不以为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原因?”
“朝臣们不赞成与匈奴人开战。不久前,匈奴单于派使和亲,天子朝议,结果被汲黯面折,不欢而散。丞相田蚡、御史大夫韩安国都不同意,天子也无法奈何,现在还在拖。”
“韩安国做了御史大夫?”梁啸非常吃惊。御史大夫是三公之一,相当于副丞相,已经接近巅峰了。韩安国在受命驻边之前,还只是一个北地都尉,怎么才几年功夫就升任御史大夫了。
“嗯,从北边回来之后,他被任命为大农令。太皇太皇驾崩,庄青翟被免,他就成了御史大夫。”
“这是因为他是梁国的旧臣?”梁啸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嘲讽。“还是因为他深谙为臣之道?”
“兼而有之。”枚皋瞥了梁啸一眼。“别忘了,你我身上都有梁国的印记。”
梁啸哈哈一笑。“你有梁国的印记是事实,我和梁国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姓梁么?”
枚皋嘿嘿一笑:“如果我没记错,你母亲叫梁媌吧?”
“怎么着,不是梁国人就不能叫梁媌?”
“你可知道,梁国女子以媌为名,就和吴国女子以娃为名一样,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名字。”
梁啸一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枚皋说得没错,媌其实不是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对女子的惯用称呼,就和吴国女子常被称为吴娃一样。
“这个你不用太操心,梁王也罢,太皇太后也罢,都死了。你就算是梁国人,也没什么影响了。韩安国能做御史大夫,一是他有这样的能力,二是他的确深谙为臣之道。别的不说,他没有阿从天子之意,坚持和亲之策,便是明证。”
梁啸笑了起来,打趣道:“那你说的这个为臣之道,究竟是什么?是听话,还是不听话?”
枚皋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呢?”梁啸追问道:“你信奉的为臣之道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