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调虽迟疑不决的时候,有人来报。他们检查了刚刚的战场,发现了梁啸的部下不是刚刚长成的少年,就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最小的才十五六岁,唇边刚刚有一层淡淡的茸毛,最大的头发已经花白,唯独没有三四十岁的青壮,一个也没有。
调虽不敢相信,让人将那一百多具尸体全部抬了过来,亲自查看。这一百多具尸体中,大部分是只有皮甲的蒲类人,剩下的人面貌与蒲类人、匈奴人都不太相同,装备也明显不同,特别是那些年龄比较大的战士,他们的战甲模仿人体肌肉,在匈奴人眼中显得非常怪异。
梁啸的部下全是老人和少年?调虽抬起头,向山坡上看去。他看到了那群列阵的老兵,他们身上同样穿着怪异的铁甲,识别度非常高。倒是那些身穿汉式甲胄的少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调虽刚刚熄灭的雄心死灰复燃。他斟酌再三,决定试探一下梁啸的虚实。
号角声响起,两百匈奴骑士下马列阵。他们分成四排,两排盾手,两排箭手,参差排列,互相掩护。他们来到山坡下,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一步步的逼近。另有百名骑士下马,拿起刀盾,准备强攻。为了加强自己的防护,他们从战死的希腊步骑身上扒下了铁甲,套在自己身上。
看到牺牲的战友被匈奴人羞辱,希腊老兵们眼睛红了。他们交紧牙关,握紧了手中的盾牌和长矛,恨不得冲下山去,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夺回战友的遗体。
梁啸感觉到了希腊老兵们的情绪,连忙走到他们阵中,用希腊语大声说道:“你们想报仇吗?”
“想!”
“绝不能让他们污辱我们的兄弟。”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老兵们七嘴八舌地喊道,眼中怒火燃烧。梁啸看在眼里,却有些担心。两军对阵,最怕这种情绪。这种情绪用得好,可以提升战斗力,但是控制不住,也会自乱阵脚。步卒一旦失去了阵势的掩护,后果不堪设想。
“老兵们,你们不是一直说我不给你们战斗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拿出你们的勇气和战斗素养,让他们看看马其顿方阵的威力,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无坚不摧的杀人机器。”
梁啸顿了顿,大声喝道:“能不能做到?”
“能!”老兵们用手中的盾牌和长矛用力顿地,齐声怒吼。
“立阵!”梁啸厉声喝道:“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百战老兵,还是乌合之众。”
“喏!”希腊老兵们用更大的吼声回应。他们握紧了武器,用眼角余光看着同伴,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就像年轻时听到战斗的命令,调整阵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