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阿奢那告诉梁啸,韦苏担是月氏不多见的战将之一,一直在南方与大夏作战。曾经雄霸中亚的大夏骑兵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论为政经验,阿奢那略胜一筹,论对敌经验,韦苏提更杰出。
梁啸和阿奢那相处了半年多,知道阿奢那是一个外表温和,内里骄傲的人,他如此推崇韦苏提,自然是因为韦苏提够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女王安排韦苏提来“增援”阿留苏,已经足以证明韦苏提的实力。
所以,从见面开始,梁啸对韦苏提就很尊敬,从不敢拿大国使者的身份摆谱。在这一点上,谢广隆就表示过不满,觉得梁啸对这些胡人太客气了。梁啸不以为然,他觉得真正的骄傲在心里,不在昂着的脖子上。
见阿奢那这么看重梁啸,韦苏提很好奇。送走阿奢那之后,他笑盈盈地说道:“我与阿奢那相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客气。”
梁啸微笑。“那是大禄的胸怀。”
“才不是呢。”韦苏提抚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表面上礼贤下士,藏在袍子下面的那根尾巴不知道翘多高呢。”
梁啸忍俊不禁。“翕侯说笑了。”
“走吧,这一路上,我们有的是时间相互了解。”韦苏提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不亚于年轻人。他看了一眼梁啸胯下的黑马,花白的眉毛一挑。“好马,这是最好的大宛马吧?”
“翕侯的眼力果然不凡,这是大宛王所赠的宝马。”
“马是好马。不过,到了葱岭之上,却不如一头牦牛。”韦苏提看着远处的雪山,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当年随女王过葱岭,我们冻死了多少人,摔死了多少马啊。我们老了,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的辛苦。家乡虽好,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梁啸心中一动。他听出了一点不同的意思。听得出来,韦苏提对阿留苏的印象和阿奢那有些区别。他想起了阿奢那的提醒,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翕侯,请。”
“你是大汉来的使者,理当你先行。”
“翕侯是长者,长者先行。”
韦苏提点点头,轻踢坐骑,向前走去。梁啸紧紧跟上,仅落后半个马头。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真安在十余随从的簇拥下,静静的站在远处,眼神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