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兴趣大增。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桓远聊了起来。桓远不紧不慢的应着,知则言,不知则否。
刘彻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匈奴上。
“以桓君之见,欲破匈奴,当如何方略?”
桓远笑了。“欲争衡吴越,必以舟楫;欲争衡中原,必以车骑;欲争衡草原,则必重骑射。作战,从来都是以快打慢,以强击弱。匈奴人没有什么特长,所擅长的只有骑射。利则如云而集,不利则如鸟而散,汉军虽有强弓硬弩,战车千乘,追不上匈奴人也是枉然。”
“那桓君的意思是只有骑射才能取胜?”
“倒也不是说只有骑射才能取胜,而是说只有骑射才能大胜,才能动其根本。若浅尝辄止,不能重创匈奴人,必然陷入纠缠。兵贵胜,不贵久。国虽大,好战必亡。汉朝七十年生聚,却支撑不起十年的战争。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难免会步亡秦覆辙。”
刘彻微微颌首,又道:“可是我大汉以农立国,出骑兵者仅西北六郡,仅凭骑射,如何能与匈奴人抗衡?”
“君侯,蒙恬是怎么做的?”
刘彻无声的笑了起来。“还请桓君指教。”
“孙子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蒙恬取河南地,徙民屯边,就地取食,不仅可以减少运输的消耗,而且可以迫使匈奴人无地可据。且筑塞河南,则上郡、北地皆可以养马之地。有马则有骑,何惧骑射之士不足?”
“那……陇右呢?”
“陇右?”桓远不解其意。
“是的,如果与大月氏结盟,断匈奴右臂,可行否?”
桓远一脸茫然,摇摇头。“恕远鄙薄,对陇右的情况知之甚少。这大月氏又是什么蛮夷?”
刘彻盯着桓远看了片刻,笑了。“大月氏尚在陇右,据说去长安有万里之遥,曾经是一强国。不久前为匈奴所破,与我大汉同仇敌忾。”
“万里之遥,如何能同仇敌忾?”桓远忍不住笑了一声,面露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