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去非将信将疑,却也无奈。王兴已经出城去了,他根本追不上。他回到大堂,向严助解释了一番。严助也有些意外,仔细打听了一番,依然不得其解,只得暂时搁下,先和窦去非研究战事。
……
梁啸前掌踩着马镫,双腿夹着马腹,稳稳地坐在马鞍上,拉开了弓,对准百步外的一群闽越士卒。那些士卒一见,连忙停下脚步,举起盾牌,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面对梁啸这位后羿营桓都尉教出来的弟子,即使是百步外,也没人敢大意。
梁啸微微一笑,撒手松弦。
“嗖!”箭羽急驰而去,一箭命中一个士卒的脚面。闽越士卒大多穿草鞋,有的甚至没有鞋,光着脚丫子,一箭射穿。不得不说,闽越士卒虽然凶悍好斗,却谈不上精锐——他们的装备太差了。
那士卒痛得扔了盾牌,抱着脚,惨叫出声。他刚叫了两声,又是一箭飞至,正中他的胸口。他看了一眼远处持弓微笑的梁啸,慢慢的倒在地上,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梁啸缓缓收弓,打量着那些闽越士卒,叹了一口气。
利用战马的速度,他们人数虽少,却牢牢的把控着主动权。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抽冷子冲上去就杀,郎官们将这种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斩获颇多。即使是骑术最差的他,一个上午也射杀了超过十人。
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极小,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一方面是有速度优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装备优势,郎官们都装备有铁甲,闽越军却极少有强弩,他们手中的竹弓竹弩很难对郎官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归根到底,还是综合实力的差距。
不过,梁啸本人对这种一边倒的杀戮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在他的潜意识里,闽越人与匈奴人不同,他们并不是外人。从秦朝起,闽越、南越就已经并入中国的疆域,不久之后,他们又重归大汉,成为大汉的一部分。这场战事充其量只是一场小小的内战,不值得大加渲染。
当然了,这种想法,梁啸没有对任何人说,汉人还没什么民族观念,闽越就是敌人。对闽越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杀起会稽本地的百姓时也是毫不手软的。
要想有机会表示仁慈,先得把他们打服再说。这是一个悖论,梁啸也解决不了。
所以,他一边毫不留情的射杀闽越士卒,一边为他们超渡。
这种心情在看到桓远的时候达到了纠结的顶点。在钟离期和驺力等人的陪同下,桓远坐着一辆轺车,带着后羿营,缓缓来到了梁啸的面前。
梁啸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郎官们大声叫嚷起来,互相招呼着,聚拢到梁啸身边。卫青和李椒从不同的方向奔来,齐声说道:“阿啸,小心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