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这才注意到参战的百姓中大多是女人和孩子,没几个男丁,除在了里门上的汉子,几乎都是满头花白的老头,还有几个身有残疾的男子,看起来像是受伤退役的。
梁啸暴汗。看来他还是高估了里中的实力,也低估了吴楚民风的剽悍。这些老弱病残居然挡住了近百越人的攻击,一直坚持到现在,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牛叉了。
双方僵持到傍晚时分,损失惨重的越人终于支持不住,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了战场。
里中百姓欢声雷动。
“好小子,好箭术!”一个白发老汉拄着拐走了过来,冲着梁啸和卫青挑起大拇指。“长安来的?”
老汉说的是官话,虽然比较生硬,但梁啸还能听懂。如果是纯正的土语,他是一句都听不懂。和里中百姓并肩战斗了半日,他除了听懂了他们的喝彩声之外,几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概因为如此,里正才找来了这个老汉。
“老丈去过长安?”
“年轻时游历天下,去过长安,会说得几句官话。”老汉抚着胡须,褐色的脸膛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仿佛记起了昔日的青春。“看你们这衣服,是宫里的郎官?”
“老丈好眼力。”梁啸从里门上跳了下来,扯动了伤口,痛得满头的汗珠。半天的战斗,他又添了四处伤,战斗的时候感觉不到,战斗一结束,一直被压制住的疼痛立刻像潮水般的涌来,淹没了他。
“受伤了?”老汉打量了他一眼,立刻招呼来几个人,把梁啸和卫青扶到一个小院里。
小院很破落,正面的堂屋坏了一个洞,上面的茅草被扯得七零八落,满院子都是。看样子是被火箭射中,为了救火,几乎连整个屋顶都掀了。
“都是天杀的越贼害的。”老汉一边咒骂,一边指挥着两个大婶帮梁啸和卫青包扎。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忙着烧水作饭。
趁着包扎的空档,梁啸问了一下情况。老汉告诉他们,越人来攻,并不是什么大事,几乎是每年的惯例。会稽是边郡,每年秋收之后都会组织起来备边。只是今年的形势更加严峻,往年越人通常不会渡过武林水,只在会稽南部出没,今年却一直攻到了吴县附近。
里中的壮丁都被抽调去备边,只剩下老弱病残,面对突然到来的越人,他们非常被动。
“老丈,越贼每年都来?”卫青很意外。他侍奉天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