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自有主张。你们小心戒备。”
“喏。”梁啸和卫青同时应喏。
卫青留在帐内,梁啸出帐,替换秦歌。听到脚步声,秦歌回头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大帐,低声笑道:“大人是不是怕了?”
梁啸没有吭声,拉着秦歌走出十余步,才低声说道:“秦兄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歌哈哈一笑,眼神却有些阴冷。“天子多次提及吴国余孽,每每切齿,从来没有招抚的意思,怎么可能会封侯。这是大人自己的主意,他问你的意见,是担心一个人承担不起矫诏的责任,要拉上你我垫背。”
梁啸倒吸一口冷气。这严助果然阴险啊。亏得刚才没有信口开河,要不然这件事可就没法洗清了。卫青和秦歌是天子近臣,有的是机会向天子辩解。而他却是外郎,天子如果因此对他有什么意见,他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贬斥了。
吃惊之余,梁啸又不禁暗自发笑。严助啊严助,枉你聪明一世,恐怕不知道我和天子的关系也很亲密吧。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你未免太过份了。
“多谢秦兄。”
“没什么。”秦歌转头打量着四周的山水,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就凭这些矮小干瘦的猴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若不是我们一时疏忽,中了你师傅的掏心之计,只需一偏将,三五千精锐,就能荡平闽越,哪里需要如此委曲求全。”
“恐怕不尽然。”梁啸摇摇头。“如果是堂堂之阵,三五千人也许足够,可若是散入山林,三五千人连鬼影都捉不到一个。你别看这些蛮越身材矮小干瘦,可是穿山越岭,却非你我能及。山里地形复杂,还有瘴气,不熟悉情况的人走进去,生还的机会很小。”
“瘴气?”秦歌的脸色微变。
“与北方不同,南方潮湿多雨,毒虫蛇蝎也多,防不胜防。纵是百战精锐,进了山,也有可能手忙脚乱。一旦遇袭,更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不战而溃。当年五十万秦军南征,损失惨重,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秦歌剑眉紧皱。“照这么说,岂不是无计可施了?”
“当然不是,秦军最后还是征服了南越吗?”梁啸盯着远处湖面上正在穿梭的战船。“要战胜蛮越,有两个办法。一是避免在外围纠缠,以雷霆之势,直捣要害,攻其必救。攻下他们的重要城池,就等于捏住了他们的七寸。二是移民填边,将已受教化的百姓迁徙至此,让他们与越人争夺耕地,逐步影响蛮越,迫使他们接受教化。只有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秦歌连连点头。“没错,这办法虽然没什么新意,却卓有成效,秦国对西北边郡的开拓就是这么做的。”
梁啸无语。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创见呢,没想到却是秦国故技。秦歌是天水人,是真正的老秦,他对秦国的边疆开拓史应该是有比较直接的感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