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吃了没有?”梁啸凑到织机前,看着母亲额上的汗珠,突然有些内疚。
“我已经吃了。”梁媌见儿子眼神奇怪,不由得笑了一声:“怎么了?”
“哦,没什么。”梁啸挠了挠头。“那个……我今天又遇到胡来了,还斗了一回。”他把在国相府门前遇到胡来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阿母,我……又惹祸了。”
梁媌停下了织机,瞅了梁啸一眼,眉头微蹙。“你这事做得的确不太妥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黑手,哪能保得万全,难免会有人看出破绽。真要报仇,堂堂正正的向他挑战便是,输了也不丢人,若是侥幸赢了,他也没什么话可说。”
梁啸翻了个白眼,老娘不愧是单身妈妈,这份豪气可不比男人差。
“我知道了。”梁啸本来想说我现在就找他挑战的,话到嘴边,又道:“我会好好练箭,然后向他挑战。”
“嗯,这才像个丈夫。”梁媌满意的点点头,又忙碌起来。
梁啸出了西厢房,听着身后哐哐的织机声,心情非常沉重。虽然老娘说得轻松,可是他却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胡来讲体面的情况下。一旦胡来不讲体面,动用胡家的权势来对付他,他们母子就像是面对一头巨兽的蚂蚁,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刚才还是冲动了,只顾一时痛快,却没想到后果有多严重。
梁啸在廊下站了片刻,又走进东厢房。囚徒桓君正坐在窗下,轻轻揉着腿,一只精光湛然的独眼注视着梁啸,神情淡漠。“打听到什么没有?”
梁啸没有说话,在他对面的席上坐下,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回桓君,石里没有桓生这个人,辜负了桓君厚托,实在惭愧。”
囚徒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准备放弃了?”
“是的。”梁啸转过头,看向西厢房,沉吟了片刻:“我与桓君素昧平生,妄图桓君射艺,实在有些不自量力。广陵城藏龙卧虎,鱼龙混杂,我不过是一介平民,玩不起这样的游戏,还是退避三舍的好。”
囚徒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富贵险中求,的确不适合每个人。”
梁啸再次施礼,起身离席,正准备离开,囚徒叫住了他。
“你过来。”囚徒说道,同时平伸左臂,如持弓状。“你摸摸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