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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这件事儿真是洪干的?会不会是巧合……比如某个狂热的信徒,碰巧获得了这个机会。”江竹意像一只花蝴蝶,忽忽悠悠的飘走了。弗雷德里希二世还没从这封信带给他的巨大刺激里缓过来,与其说他这是在问卡尔,不如说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试图找到一个理由为洪涛开脱,也是为他自己开脱。洪涛干的这件事儿太恶毒了,最终这个屎盆子说不定还得扣在自己脑袋上,就算没有证据,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自己,别人会怎么想?

“如果这两个宗教领袖是被人刺死的,我同意你的假设。但他们是被一个人用拳头大小的铁球炸死的,同时还有多名柏柏尔人的酋长被炸死炸伤,你的假设就不成立了。这种玩意你可能没见过,但我不光见过,还使用过。它叫手雷,是洪国家里的人搞出来的。不过柏柏尔人不会这么想的,因为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在休达港一位酋长儿子的婚礼上见过这种东西,还是由一位希腊商人展示给他们看的。当时这位希腊商人告诉他们说,这些东西都是法兰西的发明,是通过秘密渠道搞来的,想卖给他们一个高价,可是他们当时并不感兴趣。当然了,这套说法都是洪教我的,当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现在清楚了,他就是要把祸水引向法兰西。”卡尔也不得不撒谎骗自己的表哥,利用柏柏尔人拖住欧洲各国的计划,他三个月前就知道,当时自己还问过洪涛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表哥,洪涛说不用告诉,只要事情一出来,皇帝自己就能想明白。果不其然,弗雷德里希二世刚看到那封信,就已经想明白了。

“那阿拉贡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它被柏柏尔人占领?”弗雷德里希二世摇了摇头,现在他对洪涛是怎么挑起这场宗教战争的手段已经不感兴趣了。伊比利亚半岛上别的地方归谁他都无所谓,但阿拉贡王国是他妻子的国家,从法理上讲,他的儿子还拥有那里的继承权。

“江男爵不是说了嘛,你现在应该以皇帝的身份召开御前会议,号召所有基督徒再来一次十字军西征。反正怎么都是要打仗,与其让他们来打你,不如你带着他们去打柏柏尔人。他这招儿可真够毒的,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就连我的领地也一样。这次我可不能再卖给柏柏尔人武器了,他们说不定会连我一起进攻。”这件事儿此时已经无解了,卡尔这才想起洪涛对自己的忠告。在这场战争里,自己也得表现得好一点,半岛南部啊,自己儿子的王国,即便是有了米娅堡,这里也可以试试嘛,又没什么损失。

就在三月十九日,圣纪节前一天,塞维利亚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两位宗教领袖在当地一座清真寺不远的地方,遭到了两名欧洲刺客的刺杀。这次用的不是刀剑,也不是枪,而是炸弹。这两名刺客把炸弹伪装成了甜瓜带在身上,并瞒过了卫兵的检查,然后用奉献圣药的幌子靠近了两位宗教领袖的队伍,成功的引爆了炸药。一名刺客当场和人群同归于尽了,两名宗教领袖距离太近,直接被炸成了筛子,连带着身边的几位酋长也都没跑了,死伤了一大片人。

另一名刺客被当场抓住,从他的包里也发现了两枚伪装成香瓜的炸弹,还有那名刺客的身份证明。而被抓的刺客也供认了那名已经被炸死的刺客是一名欧洲贵族,来自布列塔尼公爵家族,其他的也没说出什么来。

其实他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柏柏尔人已经气疯了,他们第三天就出兵北上,直接拿下了托莱多城。破城之后还下达了不留活口的命令,血洗了整座城市。这还不算完,通过这次刺杀,柏柏尔人认为欧洲人都靠不住,所以对占领区内的所有城镇展开了大清洗。一切不是伊斯兰教的居民都被赶出了住所,套上枷锁成为了奴隶。已经皈依穆斯林的当地欧洲人,也被强迫拿起武器,加入柏柏尔人的清洗活动中去。你不杀死异教徒,那你就被杀死,就这么简单。

在随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大批柏柏尔人军队像蚂蚁渡河一般,驾着各种小船冲向了海峡北侧,有些人根本来不及等船,就把一些大原木绑上,然后由其它船只拉着渡海。他们这次不再吝惜生命了,也不打算占领土地,他们北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光半岛上的异教徒,然后再进入法兰西,血洗巴黎!抓住教皇!为真主的仆人报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光是柏柏尔人没有准备好,欧洲人也没有准备。他们正在向意大利北部调兵遣将,在伊比利亚半岛上只保留了卡斯提尔、莱昂、葡萄牙和阿拉贡王国自己的军队,所有西征的欧洲军队都已经撤完了。当杀红了眼的柏柏尔人军队突然越过双方的战线,分成四路一起向北进攻时,半岛上的基督教军队根本挡不住这些由狂热信徒组成的柏柏尔人联军。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座村镇被血洗,用片甲不留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第192章 要滚蛋了

当弗雷德里希二世看到这封信时,葡萄牙王国全境已经失守了,波尔图就在送信出来的前两天陷落,整座城市都被烧毁,两天两夜之后还没熄灭。卡斯提尔王国和阿拉贡王国也好不到哪儿去,两家联手在萨拉戈萨附近稳住了战线,但是能坚守多少天谁也不知道。因为柏柏尔人的军队正通过海峡源源不断的从南边北上,他们几乎把老家都抽调空了,根本不打算防御,就是要孤注一掷的进攻。

卡尔在这次突发事件中表现得非常出人意料,当弗雷德里希二世召开了御前会议,号召所有基督徒们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不受异教徒侵略之后,他第一时间从那不勒斯的皇宫返回了卡尔堡,三天之后就带着卡尔堡的护航舰队把休达港封锁了,并且宣布卡尔堡和男爵堡附近海域是禁区,任何非基督教船只不许靠近,否则一律击沉。

当然了,卡尔伯爵这种百分百基督徒的忠诚行为,提前两天就被一艘偶然路过的卡尔堡附近的希腊商船发现,于是就传到了休达港,再于是柏柏尔人就有了防备,不再从休达港渡过海峡,而是换到了更西边的几个沿河港口。最终,卡尔伯爵的舰队击沉了几艘据说是柏柏尔人的运兵船,有效的阻止了柏柏尔人从休达港渡过海峡,为基督教国家赢得了宝贵的反应时间。

当然了,这场战争不能指望卡尔伯爵和他那些战舰来解决问题,卡尔不这么想、弗雷德里希二世不这么想、整个欧洲贵族和教皇也都不这么想。战舰只能当做战争的一个手段,还不是最重要的,想挡住柏柏尔人的入侵,那就只能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军队,用最快的速度想比利牛山脉集结,务必把柏柏尔人的军队挡在山脉南边,一旦让他们翻越了山脉,那法兰西大地就真的可以算是无险可守了。

但卡尔也不是白忙活,他的名字在这时被大多数欧洲贵族传颂,到了什么地方,崇拜英雄总是人们的选择,卡尔这种行为,很符合英雄的条件。在名声上收益的还有卡尔的表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雷德里希二世,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号召大家去抵御异教徒入侵的,而且还是最快调集军队开往前线的皇帝。就在卡尔出动舰队之后,从热那亚港也有一支运输船队出航了。这支船队全部都是江男爵的货船,上面运输的是弗雷德里希二世的禁卫军。这是两西西里王国里最精锐的部队,谁也不能说帝国皇帝这是在惺惺作态,他真是要和柏柏尔人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