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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弗吉尼亚级帆船对方也早就发现了,不过人家根本没把这两艘只看得见帆看不见船体的小船当回事儿,倒是远处那三艘明显高大的鲑鱼级货船更引人瞩目一些。甚至当洪涛开过一炮之后,对方依旧没意识到这两艘小船有什么威胁。齐祖炮用的是无烟火药,没有大片浓烟,风向不对的时候,炮声逆风也传不了多远。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两艘小船的厉害了,第一轮炮击就有两发炮弹命中了同一艘船,而且命中位置也都差不多,全是在船体的舯部。这艘排水量四百吨左右的三桅帆船挨了两颗炮弹之后,刚开始好像没啥反应,航速不减。可是过了一会儿,它就有点不对劲儿了。航速是没减,那是因为帆具没受损,风向也没变化。可是航向变了,直接脱离了阵列,独自向着西边开去,越走船身越向右倾斜。

“告诉佛罗里达号,分散瞄准,别好几门炮集中打一艘,我们要把他们全都留下,断其一指不如伤其十指,谁都别想跑!”洪涛把炮位还给了炮手,一边开炮一边指挥忙不过来。

可惜对面还剩下的七艘船偏不让洪涛高兴,它们马上意识到了这两艘小船的威胁,在第二轮炮击之后,又有一艘船被命中,然后它们就开始各自向东转向,准备逃跑了。

“升帆,从前面拦住它们,谁也不许跑!注意敌人也有火炮,不许靠近到五百米之内!”洪涛不希望剩余这七艘船里任何一艘跑回去报信,对方是谁不重要、从哪儿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别人过早知道是自己打沉了他们。

一场追逐战在亚速尔群岛西北部海域上演了,一方是七艘欧式大帆船,其中还有一艘带伤。另一方是两艘干舷非常低、速度非常快的纵帆船,后面还跟着三艘亚洲大帆船和两艘热那亚帆船的改型。

不管是前装炮还是后装炮,也不管是滑膛炮还是线膛炮,在高速行驶的状况下远距离的命中率根本就没什么差别,都无限趋近于零,谁也打不到谁。洪涛也没辙,降速就追不上对方。现在是侧顺风,那些横帆船正好可以全速,自己的纵帆船反倒发挥不出最大速度。不减速又打不准,只能是吓唬人。

“让佛罗里达号跟紧我,把主帆的翼帆也升起来!”眼看对方的七艘船越跑越分散,洪涛也急了,他打算冒险最后一搏。

在洪涛的指挥下,两艘弗吉尼亚级纵帆船前桅杆上的翼帆也升了起来,把航速提到了最高,不再和对方纠缠在一起互相炮击了,而是从北侧全速超车,跑到了那七艘船的前面,然后收起翼帆慢慢降速。

洪涛打算用船尾的舰炮逼迫对方改变航线,只要它们转向,就必须降低航速,这些横帆为主的帆船要大角度转向操作起来非常麻烦。不用多,只要自己这两艘船能拖住他们一个小时,另外三艘鲑鱼级就能赶上来,还有那艘飞鱼级的船速也不慢。大家和在一起,就有希望把这七艘船全部打沉或者俘虏。

“唉……这些人离海军还差得太远啊,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这个办法按说可行,后面的船只已经有为了躲避炮弹向南转向的了。可是洪涛折腾了半天之后才发现,三艘鲑鱼级武装货船居然没跟上来。它们中的两艘船在打捞俘虏,一艘船凑到卡尔那三艘船旁边战场慰问去了。

见此情形,洪涛也没辙了,再打旗语让它们追上来,估计自己得接着撑上几个小时,还不一定能拦住这几艘正在分散突围的敌船。一旦让它们完全分散开,基本就不可能全歼了,跑一艘和跑五艘没实质意义上的差别。

“陛下,我们这十几个人里,只有两个在皇家海军补给舰队里服役过,没有打过仗的……”面对洪涛的责问,舰长有冤情不得不汇报。

“……右舵十五,绕过去把那艘受伤的船抓住。”洪涛也没的说了,舰长说的是实情。当初自愿留在这里的水手都不是正经海军,正经的自己也不敢让他们留下,回去没法交代。既然不能全歼,那就退而求其次吧,敌人有一艘受伤的船拖在最后面,就是它吧!

相比对自己水手的失望,这艘受伤的双桅帆船却让洪涛有点舍不得打沉了。它上面的水手异常顽强,打死不投降,只要距离拉近到四五百米,他们就开炮射击,不管打得到打不到。即便在又挨了一发炮弹,船体已经开始倾斜的情况下,洪涛依旧在望远镜里看到甲板上有几个白人水手正用吊杆把一门大炮吊起来,前面垫上木头,努力调整炮口角度,还不想放弃抵抗。

“把它击沉吧……放小艇去把落水的人都救上来。”可惜他们都是敌人,再勇敢再不屈也是敌人,面对自己的敌人,只能是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