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能让当地居民获得很多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光是出租空闲房子和倒腾骆驼、马匹就能赚一大把。可是随之而来的则是各种不习惯,即便海商们听取了洪涛的建议,尽量不做那些太破坏当地宗教风俗的事情,可是这人一多,接触的时间一长,难免就有个磕磕碰碰的。为此海商们也没少和当地人发生矛盾,甚至还出现了大规模械斗。
这件事儿的起因是有位海商在码头上开了个客栈,连带着酒楼,还是挂红灯笼那种酒楼,买了不少波斯舞女在酒楼里招待客人。本来穆斯林就禁酒,再加上穿着暴露的波斯舞女整天在酒楼门口晃来晃去,当地的居民就有点看不过去了,找到了一位阿訇,打算让这位海商把酒楼里的酒和波斯舞女停了。如果不停,他们就不再出租这块土地给海商经营。
海商当然不会干啊,刚刚盖好的三层大酒楼,还有二十多间客房,凭什么你说不让干就不干?凭什么你说不租就不租?有租赁合同呢,上面也没说不许干酒楼啊!而且这座酒楼是经过了马斯卡港海商协会批准的,属于名正言顺的正规买卖,当地政府根本就管不着。大宋海商的居住区由大宋海商自行管理,不受苏丹国王的管辖,要说海商协会的上级是谁,那就是海峡公司了。
双方在这件事儿上没谈妥,而且还吵了起来。那位阿訇也是个糊涂人,并没有知会苏丹政府和当地官员,而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直接带着清真寺里的信徒就来了,要强行把酒楼拆了。
海商们当时并没准备,刚开始吃了点亏,有人被打伤,还有人被抓,酒楼也遭到了破坏。不过这些海商可不是大宋的绵羊了,他们是被洪涛惯坏了的狼。
码头上一出事儿,港口里的货船上就得到了消息,当下就有人去通知驻扎在城里的锡兰兵,剩下的人穿上盔甲,拿起手弩就冲向了酒楼,又把清真寺里的信徒给围了。面对全副武装的水手,拿着棍棒和短刀具的信徒肯定不是对手,一照面就被手弩射倒十好几个,全被围在酒楼里仗着手里的人质固守。
打群架这个玩意就没有不走漏消息的,清真寺的信徒们被攻击了,当地虔诚的教徒们可就不干了,抄家伙聚了过来,又把海商和水手们来了个反包围。海商这边一看对方人太多,又开始从货船上调兵,连甲板炮都给抬了下来,堵在街口就开了炮。
当锡兰兵和苏丹的卫队赶来时,双方已经演变成了大规模混战,很多民居包括那座酒楼都被点燃了,港口区里到处都是死人。杀红了眼的水手和当地居民连锡兰兵和苏丹卫队都拉不开,后来干脆锡兰兵和苏丹卫队也因为互相拉偏手打了起来,半座城市都变成了战场。
这一天刚好赶上慈悲带着货船运送奴隶去了开普敦,洪涛缩在行宫里教那些舞女和女奴隶认字。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码头上发生了冲突,等到城里起火了,海商的货船上打出了求救的信号旗,才被瞭望手叫了出来。
等他带着陆战队登陆之后,局面已经失控了,海商们的货船正用甲板炮对着码头一侧的民居区进行无差别攻击,然后联合锡兰兵一起挨家挨户的搜查,只要发现谁身上有血迹或者谁家有带血的衣服和器具,拉出来当街就给砍了。而在更深处的居民区里,则有不少水手和锡兰兵被当地军民围困住,连方向也分不清,情况很不妙。
“开枪,双方都打,谁不停手就打谁!但尽量少打咱们自己人,做做样子就成。”
“派人去找锡兰兵的指挥官,让他带人把自己的兵控制住,全部拉到码头来,否则我直接毙了他!”
面对这种局面,洪涛也没辙,只能是先找人去控制住海商们的货船,别再乱开炮了,免得误伤到自己。然后命令陆战队三十人一组,开始清场,凡是在街道上不听劝阻、手拿武器的人,一律击毙。当然了,对待大宋海商和水手们,还是会网开一面的,太不听话的就一枪托子打倒拖走。至于说其他人,喊两遍不投降,直接击毙。
这场骚乱一直持续倒了晚上还没完全平息,洪涛干脆下达了宵禁令,任何人都不许出院子,包括苏丹王宫,每个街口都有几十名锡兰兵和陆战队员站岗,谁违反宵禁令依旧是直接射杀。直到第二天天亮,马斯卡港才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枪声和炮声,替代的阵阵哀嚎,各家开始有次序的出来认领尸首。
码头的正中间成了洪涛的临时法庭,连同苏丹国王带各清真寺的阿訇,想来的、不想来的都得来,不来就抓来,陪着洪涛一起听取双方对事件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