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的,我用大炮全给你们丫挺的干翻,让你们骗我!”想到这里,洪涛头皮直发麻。据他在后世看过的书籍和电影描述,有些印第安部落是非常凶残的,他们根本不把外族人当人,而是当动物看待,吃不吃人肉不好说,反正弄死你之后把你耳朵、头皮之类的割下来当战利品是肯定的。一想起自己花了十把短刀的代价、苦苦哀求别人把自己送到死路上来,洪涛就有无边的怒气,此时图的那个村子在洪涛眼里已经都是死人了。
但眼前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去报复,而是如何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往回走是一种选择,但洪涛不甘心,万一自己猜错了咋办?卡尔的小命就没了。往前走有点冒险,可是跟着一个印第安女孩子进入雨林本身就已经很冒险了,目前洪涛还不确定这个女孩子到底为什么自愿跟自己来。如果真有敌对部落的袭击,她不是也得变成耳朵和头皮吗?难道说印第安人不杀妇女儿童?没听说啊。
咋办呢?豁出去了!洪涛把两支手弩都拿出来上弦,放上一支全钢的弩箭,手里提着一把,背包上还挂着一把,伸手就能够到。再把匕首绑到小腿上,戴上薄皮手套,握紧短刀,也不玩命去砍那些藤条了,能钻过去就成,走路的姿势也变成了微微弯腰曲腿,攒足了一身力气,随时准备暴起伤人……或者逃跑。
“这个?这是你大爷,随时射你一个透明窟窿!”看到洪涛一边走一边全副武装,身后的图捅了捅他,又指了指那具手弩。爱屋及乌,反之恨屋也及乌了,洪涛此时把任何人都当成敌人,图也不例外。
“卡其拉卡……卡其拉卡……嗷……”图当然不知道洪涛在骂人,也不清楚洪涛在想什么,还在不停的比划着手势,试图想让洪涛明白什么。
“拉卡你大爷个头,到时候我是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洪涛已经在琢磨如何报复这个印第安村子了,让自己如此陷入危险当中,是很大逆不道滴!自己已经是皇帝了,敢忽悠皇帝,胆子太肥了!
又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洪涛逐渐恢复了平静,刚才的恐惧和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都消散光了,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可能存在的印第安部落,而是各种小虫子。雨林里这些无孔不入的小玩意太尼玛多了,没等别人来杀自己,光是这群小家伙就得把自己叮死。不得已,先把短刀收起来吧,腾出一只手去驱赶那些扑面而来的家伙。
“哎呀……我就操地雷!这么大的蚂蚁?这是受到核辐射变异了吗?我咬死你丫挺的!”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洪涛伸手一摸,抓到一个活物,拿到前面来一看。好嘛!这个暗红色的大蚂蚁都快成精了,足足有三厘米长,此时正用一对大牙死命的咬洪涛的手套不放,而且牙尖已经穿透了手套。洪涛也不客气,张嘴就把它咬成了两段,嚼了嚼……咦,有点酸味儿,还有点奶味,得,后半截也扔嘴里吧。
“呼噜……呼噜……嘶……”刚把这只大蚂蚁咽下去,突然从左前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大型猫科动物喉咙里发出的低吟。
“卡其……拉卡……拉卡……”洪涛非常机警的停住了步伐,把短刀又从腰上抽了出来,眯缝着小眼睛在树丛里仔细搜寻着声音的来源。这时身后的图却一反常态,直接双膝跪伏在地上,连短刀都放下了,不住的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祈祷。
洪涛的耳朵非常灵敏,这和他以前当过调音师的经历有关,能很快定位声音的频响范围和方向。就在他扫视左前方树林里到底有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某种短粗的呼吸声。那声音绝对不是图的,是谁呢?爱谁谁吧,洪涛猛一转身,正好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树上向自己扑来。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钟之内,洪涛本能的抬起左手,扣动了手弩的机括,同时右手的短刀也举到了胸前,双腿向下一跪,上身随之后仰,尽量保护住自己的脖子和脸,想把对方从自己头顶上让过去。
“嘣……嗷……啊……啊……”第一声是手弩发出的、第二声是从树干上扑下来的那个东西发出的、第三声是洪涛发出的、第四声应该说是惨叫了,也是洪涛发出的,响彻整个雨林,都快带回音了。
弩箭射中了目标,射在哪儿没功夫看,反正那个家伙是很疼。它在半空中想把完全伸展开的下扑动作改变方向,不由自主的走了形,但地球引力不答应。引力说了,你丫想上就上、想走就走,凭啥啊?我是公共厕所啊!你还是下来吧。于是它直挺挺的撞在了洪涛短刀上,洪涛觉得自己的小臂有可能断了,生疼!
最疼的还在后面,那个东西让弩箭射了一下,又把身体扑在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利刃上,估计要是它能说话,此刻应该比洪涛怨气还大。吃了这么大亏,不捞回点成本肯定不成,这个东西一爪子就扫在了洪涛左脸上,然后带着洪涛的身体一起滚到了地上。
就在被那个东西扑倒的一瞬间,洪涛已经松开了短刀和发射完的手弩。右臂生疼没了知觉,他直接一伸左手,从小腿上抽出了匕首,也不管哪儿是头哪儿是肚子,凡是够得到地方都来几下吧,劈头盖脸的这顿捅啊,手速绝对超过二百了。此刻他就像一架人形缝纫机,匕首就是缝针,上上下下都看不到影子,直接把压在他身上那个东西给扎成了马蜂窝,从头到肚子,一串小洞,呼呼的热血喷了洪涛一头一脸带一身,连眼睛都被糊上了,啥也看不清。
“打人不打脸,嘶……完了,我这张脸真是要不要不吃劲儿了。”觉得身上的家伙没了动静,洪涛才停止继续扎针的动作,抖了抖手,完蛋,太用劲儿了,左手抽筋儿了,五根手指死死攥住匕首撒不开了。好在此时右臂已经有点知觉了,好像也没骨折,还能动,伸手抓住了身上那个毛茸茸的家伙,两腿一别,身体一滚,终于算是上来了。骑在这个家伙身上,洪涛用哆哆嗦嗦的右手抹了自己的左脸一把,疼先放一边,两道大口子是没跑了,从眉毛上一直连到耳朵边,好在左眼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