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次小弗雷德里希二世也在船上,还是让他们都上岸吧,万一吓得他们不上来了,我们抓获的俘虏就会少很多,这样会加重联盟的经济负担。主教大人,这次教会还会帮他们支付赎金吗?”伦巴底联盟的城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笑起来很像麦提尼,一脸奸商像。
“教皇大人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不过皇帝陛下要是能把托斯卡纳罗曼尼亚公爵领抵押给教皇国的话,说不定赎金还是能凑齐的。只是这样一来,帝国皇帝恐怕就要重新选了,我听说德意志王国里也有人对他们这位广地不太满意。”红衣主教比起伦巴底的城主,长得更高大、更庄严,说出来的话题也更具吸引力。此话一出,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话题无非就是下一任皇帝大概会是谁,互相先交换交换意见。
“那两艘船我觉得也可以抵偿一部分赎金,它们太美妙了,如果能把它们俘获的话,骑士团愿意出三万利弗尔购买。”和其他对皇帝候选人感兴趣的人不同,另一位也穿着红十字长外褂的中年人对海面上停泊的两艘大帆船更感兴趣,他一直都在打量它们。
“菲利普分团长,这恐怕有点难度,它们据说来自东方一个大国,船长也是位公爵。在弗雷德里希二世的皇宫里,他带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士俘获了很多贵族的心,据说他的船舱里装满了银器、黄金、丝绸和非常好闻的香料。这位东方公爵是卡尔的救命恩人,这次就是为了把卡尔送回来,才亲自驾船去了西西里。然后受了皇帝的蛊惑,把他自己的船租给了卡尔。我也问过这里的阿拉伯人商人,他们说在东方确实有一个很大的国家叫宋,非常非常富裕,街道上铺满了丝绸,就连普通百姓家里都用黄金装饰。如果他是来自那个叫宋的国家,我们还是不要抢他的船为好,要是能让他带着我们的商人和修士们回到他的国家,应该更好一些……”医院骑士团分团长提出了异议,他想得更长远,消息打听得也更仔细,不光想要洪涛船上的货物,还想要洪涛这条航线,甚至把教皇该操的心都变态。
“查尔斯分团长的想法很有意思,我也听说了那个东方帝国,可惜他们并不是基督徒。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应该把主的意志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去,不是吗?”一听到有希望让教会的力量传播到遥远的东方,红衣主教严肃的表情也解冻了。
“好了先生们,时间不早了,该是我们出去踢小威廉屁股的时候了,请下令吧。”听着城墙上这些公侯主教们把注意力转到了未来皇帝候选人和远在东方的财富上,伦巴底的城主有点莫名的烦躁。他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来分一杯羹的,真正打仗的却是自己的城邦联盟,就算打败了码头上的皇家军队,还得回过头来应付这群吸血鬼,谁难受谁知道。
听到城主的吆喝声,骑士团、雇佣军的首领开始向城下自己的部队发出了号令,热那亚的城门也慢慢打开,一队一队衣明甲亮的骑士披着不同徽记的外褂,举着代表不同势力的旗帜,不紧不慢的从城门里鱼贯而出,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位置排列了起来,很快就在城外展开一只庞大的队伍。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后面则站着步兵和弓手,气势上比刚刚登上码头,还在听神甫们念经的皇家军队强大多了。
“下双锚!瞄准了打,不等他们冲锋了!”洪涛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重甲骑兵,对方的骑士数量出乎意料的多,至少有五分之一都是重甲骑士。而自己这边却只有十分之一的骑士,码头上那些步兵和弓手已经有点胆怯了,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是大海没地方可撤,估计都不用打,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看到旗舰上的旗语信号,金河号和马六甲号把船头和船尾的铁锚都放了下去,同时所有的帆具也都降了下来。这样一来,两艘战舰就等于是固定在码头前面了,离岸边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一旦真的吃了败仗,再想跑可就要花费点时间重新把铁锚收上来。在洪涛制定的海军规则里,除非是要拼命,否则不允许采用这种过于激进的战术,看来今天他算是把自己的规矩给破了,或者说他要拼命了。
两艘战舰下锚、降帆的异动也引起了岸上双方军队的注意,随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儿让大家更摸不着头脑。这两艘高大的帆船船舷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小窗口,从这些小窗口里几乎是同时钻出来很多大管子。由于是逆光、又是正午十分,大家也看不清那些大管子具体是什么模样,很多骑士不得不手搭凉棚挡住阳光,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陛下,请您务必像我这样,把嘴张大,舌头顶住上颚,一会听到什么巨大的响声,别捂耳朵……导航员,给岸上的人发信号吧!”此时洪涛正在教弗雷德里希二世如何抵御声波的冲击,等皇帝按照他的示范准备好之后,站在一边充当传令官的领航员冲着桅杆上的旗手挥动了手中的小旗子。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瞬间,两艘战舰上就响起来一片清脆的钟声,随后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码头上那些皇家军队里开始有人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更多的人也跟着一起趴了下去。唯有那百十名骑士没有趴下,不过他们上岸之后就都去了队伍的两头,相距很远,中间全是步兵和弓手。
第038章 当头一棒
“还不错,没忘了就好,用最快的速度自由射击三轮,开火吧!”洪涛看到码头上的动静,很欣慰,虽然那些人趴下的动作不是很整齐划一,但也算不错了。这下两艘战舰面前的射界就开阔多了,三百多米外那些秘密麻麻的方阵就像是一层层的保龄球瓶,一发炮弹干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透。
几秒钟之后,一声巨响差点没把弗雷德里希二世的心脏从半张着的嘴里震出来,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站在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上,从脚下传来的那种感觉、从耳朵里钻进来的轰鸣,让这位面对数倍于己敌军还镇定自若的皇帝不由自主的忘了洪涛的叮嘱,他闭上了嘴。这下更麻烦了,他整个脑袋里马上就乱成了一锅粥,全是轰隆轰隆的震响和嗡嗡嗡的耳鸣,很快连轰隆轰隆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只剩下嗡嗡声。如果不是洪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位皇帝在第一波炮击中就得被震倒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