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飞等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入到了练兵场出口的不远处。此时,番山墟的正规部队和屯兵都已经集合完毕,正规军的首领和屯兵的副守备洪彪,让自己的部下原地待命之后,就从练兵场走出,要去找伍府尹和周守备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正规军的首领和洪彪才走出练兵场,就被前来相送的人围个水泄不通。那些相送的人,有的递上吃的,有的送上喝的,更多的是送上了祝福语,一时间,把洪彪他们两人忙个手忙脚乱,推辞也不是,接也不是。
最后,洪彪与正规军的首领相视了一眼后,同时接过了递到面前的两碗酒,一喝而尽。然后,正规军的首领向面前的众人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各位乡亲,谢谢你们啦。喝过了这碗壮行酒后,我们一定努力杀敌,来报答乡亲们对我们的厚爱,就算战死,我们也一定会为我们镇守的这一方土地,流尽我们最后的一滴血。”
正规军的首领那决死的语气,更添现场那“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气氛。受到了气氛感染的在场众人,一时鸦雀无声,只剩下了那些亲人要出征的妇幼的饮泣声。
差不多挤到了练兵场出口的雷晓飞,看到了他重生后的邻居,全部都围在了洪彪的身旁,洪彪的那半瞎的老母亲和洪夫人都在,洪夫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在襁褓的小孩子。
洪彪见到了母亲与夫人都在默默流泪,就对两人安慰道:“娘,娘子,雷小哥就曾经就说过,屯兵的义务是保卫国家。战争时,屯兵应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人民。我现在就是要去做这样的事,那是一件光荣的事,你们就不要再哭了。”
洪彪的母亲金婆婆死命地拉紧儿子的手,边流泪边说道:“大义,母亲也明白,我也不会阻你去杀敌,只是可怜你那幼小的儿子,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父亲了。都是那帮天杀的暹罗人和穗城的卖国贼……”
母亲说到了稚儿,洪彪也不禁动了恻然之心,他走到了洪夫人面前,对着襁褓中的儿子亲了下,喃喃道:“儿子,爸爸要出战了,要去打侵略者。可能爸爸再也回不来了,不能亲自教你功夫了。”
铁汉柔情的场面,让现场许多的相送者,流下了悲伤的眼泪,不少妇女更是饮泣出声。见了这个情景的雷晓飞,也感觉到了眼睛发酸,湿润了起来。
最后,洪彪狠起心肠,最后望了儿子一眼后,对洪夫人说道:“师妹,我打仗去了,你一定要保重,替我照顾好娘和儿子。如果你能够突围出去,就带她们去找雷小哥,他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就让我们的儿子跟着雷小哥学本领,长大以后,也像雷小哥一样,成为一个让人尊重的人。”
洪夫人已经泪流满面,哪还说得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用凄然的目光望着即将生离死别的丈夫。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在场的人,人人的脸上都写上了悲怆。
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洪大哥,我可不答应帮你照顾家人,因为,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照顾她们。”
这把熟悉的声音,不但让洪彪愣住了,把他身旁的人惊呆住了,大家不由自主地转头往声音处望去,只见到他们熟悉的雷小哥正站在他们的身旁。
洪彪与他身旁的众人,见了雷晓飞后,先是吃惊,接着是喜悦,再下来就是担心。这班与雷晓飞熟悉的人的表情变化,不难猜测,吃惊,是因为雷晓飞从千里之外“天降”于此;喜悦,当然是故友重逢之故了;而担心呢,不用说就是为了他出现在这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