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飞打量了跟前这个男人一眼,只见他三十岁左右年纪,长相俊俏,但却俊俏得有点娘娘态,让人一看就往“小白脸”那方面想,他的脸是很白,不过是一种被酒色淘空的病态苍白。这个人说话时,眼睛四周乱溜,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说话没根的人。
雷晓飞心中想道:你我萍水相逢素不认识,才见面,你就拍我的马屁,哼,无事劝殷勤,非奸即盗。不过雷晓飞想归想,他现在也算半个生意人,学会了前世四十年都没有做到的喜怒不盈于表,他淡淡地对那人说道:“客官谬赞了。不知你一大早跪在我们食店前是为何事?”
“我是来请罪的。”
“请罪?”
“是的,我是来向我的养父养母请罪。”
“养父养母?”雷晓飞愣了一下后,马上想起了林采微曾说过的雷叔雷婶的养子“白脸狼”。想起林采微所说的“白脸狼”的所作所为,雷晓飞就有揍他一顿的冲动,两位老人家的血汗钱你都骗,还是不是人的所为?最后,雷晓飞忍住了心头的冲动,这毕竟是雷叔雷婶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弄清情况后再说。于是,他就走进食店,去通知雷叔雷婶。
雷晓飞走进食店的厨房,把“白脸狼”在外的事告诉正在忙碌的雷叔雷婶,雷婶还未听完,就已经急步向门外走去,雷叔和雷晓飞也连忙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雷婶来到门前,看见跪在门前的“白脸狼”,立即七情上脸,有痛心、有爱怜、有痛恨、有不舍……。从雷婶的表情已看出了她内心的矛盾,她伸手想去扶起“白脸狼”,但却又因他曾狠狠地伤过两老的心,所以犹豫着要不要扶,两手伸到“白脸狼”面前就定格住了。
“白脸狼”还真有演戏天份,他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看到了雷婶那瞬间,就拼命地挤出几滴“鳄鱼泪”,一副懊悔万分的神情,悲声地叫道:“妈,我错了。”
“白脸狼”叫完,就用力地向雷婶叩头。把头叩得“碰碰”作响。雷晓飞感到奇怪,头叩在泥土上怎会有响声?他注目一看,原来“白脸狼”在身前放了一块木板,看来他早有预谋。雷婶心中不忍,要上前去扶,雷叔出声了:“你还有脸回来?”
“白脸狼”继续不停地叩头,边叩边叫:“爸、妈,我知道错了,我这是来把银子还给你们两老的。”
“白脸狼”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奉到雷婶而前,装出一副悲切地说道:“爸、妈,我是让人给骗了的。人家说要合伙去做生意,我为了让两老过上好日子,就拿了两老的钱去入伙。谁知那人是骗子,我被骗了全部钱财,没脸再回来见你们两老,就只好用了几年的时间,等凑齐了银子,才回来向两老请罪。”
雷晓飞注意到,“白脸狼”说话时,眼珠还是四处乱晃,一看就知道在撒谎。而且“白脸狼”的话中也有很大的破绽,拿钱去入伙做生意,用得着偷两老的银子吗?相信以雷叔雷婶的护犊脾性,只要“白脸狼”说一声,两老就定会把银子奉上。
“白脸狼”的话却成功地蒙蔽了雷婶,雷婶再也忍不住了,过去扶“白脸狼”,“白脸狼”假意作态坚持了一下,就顺势站了起来,说:“爸、妈,我为了向你们请罪,半夜已跪在这里了,希望两老能原谅我,让我重回两老身边,以后,我会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雷晓飞细心地观察了“白脸狼”的衣服,发现没有一丝湿痕,这又证明了“白脸狼”撒谎。
春天的早上,露水很重,不要说跪半宿,在清晨的旷野上,呆一会就会让人湿衣,“白脸狼”肯定在这里跪不到十分钟。这也说明了“白脸狼”是个有心计之人,他先摸透了食店的作息规律,在雷晓飞来到食店的前一刻,才开始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