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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副官一边按着徐敬熙冒血的胸口一边喊救人,奔过来震惊无比的宋得胜见状再看着积水潭那边的学生,目眦尽裂的大喊抓人。而等总参谋部内诸人闻讯带着医生跑来时,徐敬熙半身军服早被血染红了。眼见如此惨剧,郭弼忍着泪紧紧握着他的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他已经麻木了。

郭弼念念叨叨,担架上拧着眉毛的徐敬熙却费力的伸进自己军服的内侧口袋,一份沾着血的白纸上被他塞到了郭弼手上。见他想说话,伏过去的郭弼只听得他隐隐低语:“……美国人……的……命门……”

“惺初!惺初啊……”即便身旁异常嘈杂,可郭弼还是感觉徐敬熙在话说完那一刻一瞬间就走了。他失去理智的大喊起来,双手激烈的摇晃着徐敬熙的身体,可却没有丝毫回应。只等之后医生悄然告之他上将已经死亡时,他才勉强恢复些冷静,只是依旧紧抓着徐敬熙的手,不肯放下。

神武二十六年六月初四,刚刚请辞的总参谋长徐敬熙上将被人刺杀于京师积水潭汇通祠侧。这则消息向风一样的卷向京城,再刮向全国各地。高兴了一上午的翁文灝此时终于有些害怕了,他打电话急急把胡适叫了过来,但来的却是郭秉文和朱家骅。

“事情绝不是我们做的。”郭秉文算是兄弟会的老人,他可以确保刺杀不是自己安排的。

“真的,你保证不是学生开的枪?”翁文灝并不相信,他知道学生一旦被鼓动起来,就会变得难以控制,比如早上再去烧帝国日报社就是明证。

“当然是真的。”郭秉文有些不满翁文灝的态度,可事情毕竟重大,他又解释道:“最少我们没有这样的计划。但现在买枪并不难,很多学生家里就有钱,学生那边怎么敢保证?”

“那现在怎么办?”翁文灝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大多是学生只是临时鼓动而来,因为昨天的卫兵开枪事件,今天学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他们想报复呢?

“总理,这种刺杀案件依法律办理即可,不必担心,关键是要把那些学生救出来。”朱家骅道。“再说我们昨天死了六个学生,今天他们才死了一人……”

“糊涂!”说话的是刚刚赶到的徐新六,他见朱家骅如此不分轻重,当即训斥。“徐敬熙是总参谋长,今天稽疑院又刚刚表决退出东亚同盟,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闹兵变怎么办?咱们现在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

徐新六说完自己的意见,又道:“总理,这事要处理,您应该马上去总参谋部那边祭奠。那些将军此时的反应很重要,不安抚好一定会生乱。”

“司徒雷登先生那边、督察院、廷尉府那边都要马上找人站出来说话表态,一起营造一种以法律解决的舆论……”吴景超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出主意。

“可那些学生怎么办?”郭秉文见他们都在商量徐敬熙的事,有些气愤提到学生。

“鸿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学生,说不定现在关外东北军已在集结准备南下了。”刚刚跑进文华殿的蒋廷黻见郭秉文还在不知轻重的提那些学生,当下苦口婆心、拉长语调的描述出一种最恶劣的形势,这才是诸人最怕的。

“总理,北海说的对,应该马上营造出一种局势,好让此事法律解决,再则是应该马上探望慰问,安抚各个将领。再就是稽疑院那边的代表,能拉几个是几个,人越多越好,让他们也去总参谋部。”蒋廷黻当即说了几个办法,都是上上之选。“还有就是学生。既然之前的目的都达到了,那就应该让这些学生马上回家,不能再闹下去了,再闹说不定要出大事。”

“是,总理,这就马上要做的。”吴景超感激的看了蒋廷黻一眼,他说的那些确实很要紧。

“好,好。”翁文灝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我马上去积水潭。司徒雷登先生那边就交给绶章,稽疑院和廷尉府就由北海安排,学生,学生那边……”翁文灝这次看向郭秉文,“学生的事情就交给鸿声了,学校不在京城的学生还是早早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