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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长只见船上下来一个黄皮肤的人,满脸微笑,似乎在向他问好,但他手下最聪明的通事也不知道黄皮肤人说的是什么。交流无果,那黄皮肤人一挥手,身后就上来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些器皿,示意要送给酋长。酋长只见那些器皿光洁精致,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时他身后的大臣就说了,‘我的王,这是中国瓷器,看来这些人是中国人。臣下听说中国人的皮肤是黄色的……’,那酋长一听大喜,当时就收了东西。

不过事情可没完,那木骨都束酋长出了名的贪财,他收了瓷器后越看越美,想到那船队上必还有很多宝贝,就想着怎么才能占有己有。这时候一个谋士说,‘把那些中国人请来,然后再把他们都灌醉,最后杀了,那些船上的宝贝不就可尽为己有了吗’,酋长一听大喜,马上派人调集美酒、宴请中国船队……”

故事说到这里,“啪”的一声快板响,说个声音拉长了嗓子,道:“欲知那酋长是否得逞、中国船队是否上当,请听下回分解!来来,啊!听说书就要给烟的啊,一人五根,一人五根……”

“敬礼!”一干士兵正掏烟买单之际,有几个不想给烟的士兵一转身就看见了陆挽,这几个兵打了个抖擞,立刻喊了敬礼。他们一喊,其他背对着掏烟的士兵也哑然转身,一时间香烟掉了一地。

“呵呵,说书摊都开到船上来了。”陆挽死板着脸,往士兵中间走去,此时才看到脸色发白的说书人,一个斯斯文文、眼神灵动的二等兵。“姓名?编号?”

“报告长官,姓钱名能富,编号壬子零零三五八七九。”二等兵条件反射式的立正,满脸恐慌,刚才抓在手里的烟也都丢到一个包袱上。

“啊哈,姓钱,名能富,真是好名字。”陆挽挖苦道,这人这名字一看就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他随手捡了一根烟点着,美美吸了一口后道:“你他娘弄这么多烟干什么?说清楚,不说清楚军法处置、送你下海!”

“报告长官……,我,我就想跟人换个位置。”钱能富脸色发红,犹豫几次才下定决心坦诚。

“换个位置?换什么位置?!”陆挽严厉起来,“换到家里去才最好,你想不想去?!”

“长官误会了。”钱能富红着的脸又变得煞白,送回家可比送下海可怕多了,他吓的想哭,“我是想换第一波抢滩的位置,家里寄信说我爹在县里选不上代表,被别人家压一头,就寄钱来要我想办法在军中拿个勋章,要不就不要回去了。”

“哦,是这样吗?”听闻是这个理由,陆挽口气松了下来——他爹能选上省稽疑院代表可不是因为钱多,很大原因在他是个现役将军。据说此战自己再胜,家里还准备让老爹去参选京城稽疑院代表,成为执掌国家权柄的数百人之一,光宗耀祖。

“报告长官,是这样的。”接话的不是钱能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上尉,看样子是连长。

“谁他娘的说可以换位置的?”同病相怜,陆挽不对钱能富发火,却把怒气撒到上尉头上。

“报告长官,是一团那边传来的,说是要备些抬担架的,我们四团排最后,所以就……”上尉说着缘由。其实这命令还是陆挽亲自下的,和陆梦熊一样,他也感觉到摩加迪沙这战不太好打,第一波攻击伤亡肯定惨重,只是没想到增加些担架兵还闹出这事情来了。

“这次挑人要送烟,下次是不是要钱?”陆挽瞪着眼珠子训斥,瞪得上尉背后发毛。怒视完连长,他又看向钱能富,“还有你,勋章是那么好拿的吗?勋章是拿给你老子竞选用的吗?勋章是军人的荣誉,是勇者的标志,不是政客的牌坊。副官……”

“有!”站在陆挽身后的副官高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