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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之后,大家开始认为美国确实是一直在敌对我们的;再看到枚叔的给的简报,所有人都认为中美之间确实极有可能开战。”王季同道。“不过有些人认为如果抛弃日本,中美开战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但这并不占多数,也没有人去考虑波斯的连锁反应。”

“我们的真正让美国忌讳的是我们的工业。”杨锐极为认真的道。“这是对美国的致命威胁,也是我们可以抵抗美国的唯一依仗。不要说抛弃日本,就是把朝鲜也卖了,该开战的时候还是会开战,这些人看问题没看到点子上。”

“那科研呢?这难道不是美国人忌讳的东西?”王季同再问道。

“没有工业基础,科研水平再高又有什么用?”杨锐反问。他忽然感觉脑子有些乱,最后道:“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跳到你们这边来了,谁想你们居然也跳了立场,跑到我以前那边去了。”

“竟成你是真的……”章太炎问。说了半天大家到现在才清楚各自换了立场,菜都上了十几个了。

“当然真的。”杨锐道:“农会我已经看不下去了,之前是打算搞集体农庄的,既然不搞,那他们的作用就没了一大半。现在下面怎么说知道吗?——‘催粮催款催性命,防火防盗防干部’、‘吹牛皮、扯大蛋,村糊乡,乡糊县,一直糊到银安殿;银安殿,下文件,一层一层往下念,只管发文不兑现’……

这次在文登,底下官员农会搞成什么样子听这几句就知道了。另外还有其他段子,但我记不住,也不想记。我现在忽然觉得分封、也就是你说的土官制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要是全国都是流官改土官,说不定还会好些。

还有,对于中央集权我算是有切肤之痛了,我这次之所以能活着,恰恰在于地方上还有些敢为保住家产铤而走险的士绅地主,所以我不打算再在县以下搞什么政府机构了,一些能裁撤的地方,乡镇机构还是拆撤了吧。农会也要剥掉政府这层皮,有枪的收了枪,以后它就是个民间组织。”

“啊!”这次是章太炎和王季同傻眼了,章太炎问:“那县以下怎么办?那些拆撤的干部怎么办?我们就这么放任自流?”

“拆撤的干部当然是养起来,一直养到他们死。这是没办法的,这钱如果不出,那么这些人就要闹事。”杨锐说着自己的想法,“县以下如果条件允许,那就把宗族扶起来吧。”

“宗族?!”章太炎认真的看了看杨锐,最后确定他神色正常才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宗族的吗?说他们不但常常私斗,还会聚众闹事,对政府控制、地方安稳极其不利。”

“对啊!”杨锐有些歇斯底里的一笑,道:“我就是要扶持宗族让政府不好控制、要他们聚众闹事对抗中央政府!扶持宗族是一个,分封是另外一个!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就是要和中央政府作对,甚至不惜内战!我!恨中央集权政府!!”

杨锐此话说的章太炎莫名其妙,可更为细心的王季同却知道杨锐这是在发泄——他和无名差一点就被中央集权给干掉了,虽然这是蔡元培的乱命,可他还是对此深恶痛疾。

“竟成,你不是疯了吧?!”王季同暗忖原因的时候,章太炎忽然用纸扇指着杨锐问道。

“是有点疯。”杨锐重重的舒了口气,好将心中的怨气除掉。他在文登差一点被农会巡警杀了,儿子现在走路一瘸一拐——这在他看来还不如死了的好,每次看到儿子,他都能想到这是自己设计的国家管制体系造成的,再没有比这更尖刻的讽刺了。

“但是我在想这些大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疯,只是在被人问起的时候会发疯。”杨锐有些语无伦次,“我认为严密的管理体制应该抛弃,流官应该被取消,农会应该剥离政府职能……,反正我想的就是这些。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宗教和宗族应该大力提倡。宪法不应该写在稽疑院,而是应该写在宗教的教义里,如此才能永世不灭。我已经要求y大师改造佛教教义,这犹如西方的新教改革,从佛教里面分出一个宗,一个我们设定好的宗,然后再把那些不认同这个宗派的全部驱除或者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