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一切会很顺利的蔡元培没想到冒出一个熊成基就使得事情推行不下去,他当即跳出来大喊:“以上措施是常委会谈论后作出的决议,身为复兴会员必须排除万难、粉身碎骨地执行组织决议。这位同志如果有不满可以保留,但反对或阻止执行组织决议万万不允许!这不但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更是站在复兴会的反面!”
和蔡元培想的一样,“组织决议”一搬出来,刚刚想和熊成基一样反对的代表全部歇了下去,整个会场唯有他们两个人还站着,除了熊成基,另外一个徐贯田不认得,可蔡元培却认得,那是教育委员会的许经明。
“孑民先生……”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的会场上,许经明朗声道:“请问这般做法,那总理等人该怎么救?”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复兴会利益高于一切!”蔡元培此时化身为他以前最为鄙夷的党棍,振臂高呼着,“当务之急是东北以外的其他地区不能被叛党控制,特别是军队和政府不被叛党控制,所以稽疑院必须通过上述决议,以保证国家不乱。谁不同意组织上的决定,那就是叛会,是秋章叛乱集团的同谋。许经明,你想叛会吗?”
“不赞同就是判会?哪怕仅仅是对这些决议提出异议?”许经明看着讲台上的蔡元培,笑的有些苦,“请问组织在哪?这是你和贯田同志两人商议的结果,还是常委会扩大会议商议的结果?我国从开国至今,都是先审判、后刑罚,你现在居然要‘视情况逮捕或枪毙所有嫌疑分子’,请问如果你嫌疑我,就要马上枪毙我吗?”
稽疑院代表大部分都是不识字、不明理的傀儡,小部分则是许经明、熊成基这样的骨干会员,在组织决议和叛会的威吓下,站起来反对的只有区区两人,可这两人却有着催化剂的作用,随着他们的辩论,会场越来越多人点头。当见一直不说话的女代表吴芝瑛也站起来时,蔡元培终于找到了借口,他拍着桌子大喝道:“吴芝瑛就是秋瑾的同党,一定是她让你们反对组织决议的!我现在宣布执行组织纪律!来人啊,将这几个叛会分子押出去!”
稽疑院会议之所以会拖到半夜,那是因为要事先解决政治局、收服国安局,在稽疑院代表来之前,国安局人员已在走廊上守着了,此时听闻蔡元培下令,一队士兵顿时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不顾许经明、熊成基、吴芝瑛的反抗大叫,上前就把他们往外拖。
会场一片哑然,蔡元培再次拍着桌子,看着呆如木鸡的代表大声问道:“还有谁要叛会的?还有谁要叛会的?还有谁要叛会的?!”
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蔡元培连续问了三遍,下面都没有回声,他脸上不由奇诡一笑,再问道:“那你们说,叛会分子要不要枪毙……”
这一次他仍旧问了三遍,见没人回答,他指着刚才最赞同的李老三说道:“你说,叛会分子要不要枪毙?”
蔡元培这边问,一队没有出去站在主席台下士兵顿时就瞪向李老三,他完全明白蔡元培的潜在意思,当即点头道:“要枪毙!叛会分子如同反贼,不枪毙他们就要作乱。”
终于得到第一个赞同,蔡元培又指向他旁边另外一个代表,此人完全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见蔡元培指着自己,当即高举起双手,不过他的话却错了,他道:“我坚决服从会组织的安排,我坚决服从会组织的安排!!我坚决服从……”
“叛会分子要不要枪毙?!”蔡元培见他如此狼狈,心中想笑,可终究是忍着了。他此时忽然有一种堪比做爱的快感,仿佛自己的胯下之物插在杨竟成的身体里肆意驰骋、为所欲为,这里面的一切阻碍对他而言只是蜘蛛丝,一触即断。
“要枪毙!要枪毙!”农民代表鸡啄米般点头,枪毙谁他不管,反正不要枪毙自己。
再次拿到第二个想要的赞同,蔡元培傲视全场,大声问道:“不赞同枪毙的请举手?”会场死一般的寂静。见没人反应,他再次问道:“不赞同枪毙的请举手?”依旧没人反应,他最后再问:“不赞同枪毙的请举手?”此话问完还是没人反应。他当即微笑起来,换言问道:“那赞同枪毙的请举手?”
“哗……”会场顿时变成一座森林,四百多名代表绝大多数都将手举了起来,剩下的仅仅是数十人不赞同也不反对的骨干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