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感觉不对的刀疤脸急问。他是军队转业的,队长则是正轨警察学校毕业,队内巡警的法律教育由队长亲自教授。
“老米,队长他……,不行了!”伏在地上的巡警回道,满脸哭相。
“快送医院!”刀疤脸也急了,叮嘱手下七手八脚把队长抬起奔出校园,而后他对着那个被洋教授、洋学生护着的傲然女生粹了一口,手一抖套子里的曲尺手枪就到了手上,保险也已经打开,他大喝:“手举起来,你被捕了!”
副队长举枪相向,其他的巡警也是如此,目睹这一切的司徒雷登却不想他们把这个女生带走,在他的影响力,巡警和满清的捕快只是换了身衣服。他一边回头示意女生逃走,一边大声道:“泥们无权在学校在学校里抓人,这里是教会学校,美利坚政府……”
司徒雷登话还没有喊完,“啪”的一声枪便响了,子弹穿过人群打在刚才那女生腿上,她此时正被一个洋人教授护着往后急跑。子弹打在她的小腿上,腿一不着力,整个人葫芦滚地一般的摔倒在雪地上。
枪声把人群吓傻了,一个巡警疾跑到雪地上将女生的手扭到身后拷了起来,而后大声在她耳边喊道:“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不说话;如果你开口,那么你说的每一句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第096章 苟活
残阳如血,可在塞纳河边的杨度看来,这夕阳如同朝阳般生气勃勃,而那照得脸膛透红的霞光,在这个晴朗的冬日显得极为温暖。
“皙子真是意气风发啊!”看着杨度一脸享受的表情,旁边西装长辫的梁启超有些羡慕又有些感叹。相由心生、境随心转,想当年在东京的时候,两人闲聊之际,他才是享受时光之人,而杨度只是一个空有报复的穷学生。
“想到这些年的一切,真是……真是……”杨度此时被夕阳迷花了眼,所以索性没有看梁启超,他只是想着这几年中华走过的历程,深觉不易,但仅仅用不易是难以描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的,这对于一个曾经担心亡国灭种的民族而言,称之为神迹也不为过。
“真是什么?”梁启超明显是老了,脸显得清瘦,两鬓更是花白,唯有眼神是明亮的,犹如黑暗里映衬着光的玻璃球。“你应该是想说杨竟成很了不起是吧?”
“是!”杨度重重点头,“古人云之不朽,他最少做到了‘立功’‘立言’,至于是不是‘立德’,我不敢说,但就凭这两点,他已是孔子那样的圣贤了!”
“呵呵……哈哈……”梁启超在杨度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笑起,“杨竟成捅破天也不过是一个投机之徒罢了,圣贤可不会这样投机的。日俄的时候投机俄国,辛亥的时候投机美国和德国,欧战战争之时又投机英国法国,现在再看他的行径,分明是投机德国俄国。功业对他而言只是一种赌局,赌赢了那一切好说,要是赌输了呢?那又当如何?”
听闻梁启超的评价,杨度转过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卓如兄就这么恨他么?”
“我不恨他。”梁启超摇头,“松坡之事终究还是怨他自己心高气傲、看不清当时的局势。我只是在说,杨竟成每一次的成功都是因为赌对了形势,用对了策略,这无非其只个策士,算计的精明罢了。只是我在想,若是他哪一天判断错了呢?”
“如今世界大战已毕,和约马上就要签订;中美前月虽有纠葛,但这个月也已和好,两国修约之事不再有什么大碍,以后还要赌什么?以后要做的就是用战时挣来的钱建设这个国家。”杨度说着“建设”这个词,还有些不习惯,这不是国语里有的词,它是日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