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理服人,而以情感人就是在临行之前军官团所有成员将去瞻仰洛阳二里头夏墟、安阳殷墟以及黄帝陵。我中华文明源自于此,经数千年而不绝,这一次我会能力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之将倾,全靠数千年文明积攒才能团结民众,再造华夏。真要世界大同了,那这几千年文明便将湮灭全信了麦克思主义。
先生有句话叫‘做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又说‘未有各民族灿烂之文明,世界文明如何能繁荣多样?’既如此,民族将长存不绝,既然民族长存不绝,那民族和民族之间利益争端便会接连不断,这也就是说不可能有世界大同。”
听着范安将自己的话搬了出来,杨锐忽然想自己盗用后世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可以出一本杨锐语录了,他这边恶趣味想着,范安的陈述却还没有完。
“剥削剩余价值之说,礼部曾做过不少研究,其辩驳有二,那便是麦克思主义的进步观点不适合我国,有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再有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而后再进步到资本社会,最后到共产主义社会。这个总结不管是放在我国还是放在西欧都极为错误。
我国自然有原始社会,但绝没有奴隶社会,夏商周之际殉葬之人多为他族战俘,而不是像西欧那般自由买卖奴隶,秦朝之后更无封建,从那时起就一直是郡县制度。所以断断不是什么社会进步并一直进步到共产主义之说。同样西欧也是如此,古罗马时期就有行省,类似于我国的郡县制,但罗马为蛮族所灭后,忽然便从郡县制退回到封建制。”
胡侃到这里,范安又说道:“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言,拉丁文之rce,在古罗马时期只是‘首相、首辅’的意思,但蛮族覆灭罗马后,这些人野性使然,根本不知道古罗马官职是类似我们国的流官制,非要霸占这个位置好父传子、子传孙,从此以后rce就不再是首相而变为君王、王子;同理,duke在古罗马是总督的意思,但蛮族不想下台,于是duke就变成了公爵;而古罗马时期的aris只是巡抚,可蛮人不想下台,于是就变成侯爵、还有伯爵unt……”
范安所说的只是以前杨锐批驳废除汉字、实行拉丁字母的一篇文章,不想却让他们在此找到了否定社会必定进步的工具,这是好事,不过他不想范安太繁琐了,是以打断。
“……,古罗马能从郡县制退回到封建制并一直延续到今天,就说明历史不是想麦克思主义说的那样是一直进步的,真要是一直进步那为何西欧会倒退到封建制?
至于之前说的剩余价值,太炎先生说这其实是劳心劳力者不分。于军队而言,就是将军和士兵毫无差别,既然将军和士兵毫无差别,那为何将军是将军,士兵仅仅是士兵?古人云,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一场仗打胜了,到底是将军指挥得力,还是士兵拼死所致,料想军官们一定会赞成胜利在于将军指出了正确的方向,不然便是南辕北辙,逾行逾远了……”
花了不少时间,范安终于将话说完了,虽然其中有不少牵强的地方,但确实能给派去的军官打预防针。杨锐点点头后道:“就按照你说的这些进行思想教育吧。一定要记住,每个人的头脑就是舆论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一旦等敌人占领,那再想夺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不必太纠结真的假的,谎话说十遍没人信,但说上一千遍一万遍大家自然就会信了。
另外,情报局那边收集了不少布尔什维克革命时期的暴行,比如解散立宪会议后对者游行时的屠杀、机关枪征粮队、契卡枪毙怠工者、关押白俄军官后以释放为名蹂躏糟蹋他们的妻子,等等待等,这些不少都是假的,可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真要有人脑子犯抽,可以给他单独放映观看。会信麦克思主义的人一般都是好人,同时深信整个世界不能存一丝罪恶之人。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看看吧,最大的恶其实就是布尔什维克自己。”
“明白了,先生。”范安脸上都是喜意。其实他不明白为何先生会对此麦克思主义这么忌讳,在他看来这和中华文化根本就格格不入,特别是那阶级斗争之说更是有违世人认知,无法在中国、特别是无法在农村生根。
杨锐不明白范安的心思,但他觉得范安那些的办法是能保住军官团不受麦克思主义渗透的,是以让他回去后而单独留下贝寿同。他道:“我总觉得清源那边不对劲啊?”
“不对劲?”贝寿同微微惊讶了一下又极力回复了正常,他道:“或许是因为啸山、梓新之事吧。”沪上贪污一案牵连极广,因为刚好和学生冲击总理府一案同一时间审理,所以大理寺判的不轻不重,两案都有死刑。这也就是说,当初和杨锐前往南非的那四十三个青年又死了两个。当然,不管从什么立场、以什么理由,光在采购军事物资中牟利这一条,就够这两人死上十次,可最终判决下来所有人都极为震撼,其中与费毓桂交好的齐清源更是如此,据闻他曾抱怨不公,但只是传闻而已。
“沪上还真是花花世界啊。”想到居然会掉进钱眼里的费毓桂,杨锐倒现在都觉得难以理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钱真的很重要吗?
“先生,不能派清源去俄国吗?”贝寿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