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张实点头。“此人稍微懂一些汉语,不过懂的有限。”
“把他带进来吧。”杨锐回坐到总理椅上,他倒要看看这个敢废汗的希瓦贵族是何许人。
身着汉装的朱耐德见张实进去汇报心中很是忐忑,他曾经以俄国杜马希瓦代表的身份去过彼得堡,这一次来北京,看到这个雄伟美丽的东方都城,只觉得她不如彼得堡阳刚,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又让他在此找到了深深的认同。
和希瓦一样,中国人也还处于西方人的压迫之下,但和希瓦不同的是,中国人远比族人更有反叛意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战士。如果每一个希瓦人都是战士,每一个真主的仆人都是战士,那么……。是否能做到这一切,在于中国是否真的想帮助希瓦。中国人是真的吗?朱耐德对此很忐忑。他明白,任何强国都不可相信,但没有强国支持又不能打败强国,如今,支持他相信中国人的,除了真主的保佑,便只有朝鲜的实例,但愿希瓦会是另外一个朝鲜。
“先生,请。”总理府的侍从接到命令后,对着身前的异国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其从偏殿带入到银安殿中。
“朱耐德见过总理大人。”一个身着白色汉服的中年人一进来就对着主座鞠躬,让人看不懂相貌。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此人长的比一般人魁梧。
杨锐没有客气,待朱耐德三鞠躬后才道:“请坐吧。上茶。”
听到杨锐的声音,朱耐德这才抬起头来。或许此人在中亚人看来极有特点,可在杨锐看来,这和他以前见过卖切糕的新疆人毫无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此人目光较为有神,脸庞更大、胡子更密而已。
“希瓦到此几千公里,阁下此来一路可好?”待朱耐德坐下后,杨锐发言问道。
除去开始的那句汉语,剩余的交流就只能靠情报局的通事了。张实带来的人把杨锐的问题翻译过去后,本已经坐下的朱耐德立即起身回答,旁边的通事道:“托大人的福,这一路走的很顺利。我看到铁路已经修到了西域省内,希望贵国能早日出兵,驱逐俄寇。”
情报局的通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对朱耐德言语的修饰听的杨锐很不舒服。对于他来说,人与人的交流了解,最重要的就是语言和神色,好好的话被他一翻,弄得两相不配合,甚是讨厌。
“中国很快就会出兵,只是阁下准备好了吗?”杨锐皱眉之后也是无奈,这种小语种翻译只能仰仗满清遗留下来的理藩院,人才的培养不是一蹴而就的。
杨锐很快出兵之语让‘卖切糕的’眼睛发亮,他本低着的头有些敬畏的看了杨锐一眼,回答道:“回总理大人:我们早有准备好,只是俄寇有重兵在塔什干,我们缺少武器,难以对敌。”
武器是刚才张实曾提到过,此时见朱耐德提起,杨锐道:“武器弹药会随你一起回去,数目足够你装备一个旅的军队,另外作为军费的五百万卢布和二百万两白银,这些……”,杨锐见朱耐德越来越紧张,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是像朝鲜当年那样记账吧,这些军火钱饷就以低息贷款的形式交给贵国,以后贵国可以用当地的物产偿还债务。”
杨锐一提朝鲜和贷款,朱耐德心中便是一震。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这笔军火和款型是无偿的,那今后的希瓦存不存在还未可知,但如果是贷款,双方是商人式的借贷关系,那希瓦作为一个主体是很有可能会继续存在。
又深深的鞠了一躬,朱耐德开始说话,通事道:“谢总理大人的大恩,在下铭感五内。只是……,”通事忽然有些结巴,“只是,军火和款项大多,我担心希瓦偿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