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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化龙此问让戴季陶语塞,旁边林森见状说道:“我党自有必胜的革命计划,贵党如果不打算和我党联合反杨的话,那这个计划还是暂且保密吧。以我看,贵党的实力还在云南一省,现在复兴会正打算以土改为名,将贵党遗留在云南的那些势力拔除,任公真要是坐视不管的话,那这一省之根基可要毁于一旦了。”

汤化龙听林森指向云南,不好说话,反倒是林长民见此说道:“云南虽偏,但却太穷,尤其是国内禁绝鸦片,一旦政府断了粮饷,那不要说反杨,就是自己都会内乱。贵党可有良策外援?若是有,那反杨还可一战,若是没有,那这只能是……”

“良策当然是有,就不知道任公还有贵党诸君是否有反杨的决心?”戴季陶见话题终于又转了回来,当下笑道:“军费一事绝无问题,若是云南今日反杨,那明日我党便能援助五百万两军费。”

戴季陶说的胸有成竹,林长民却道:“钱是重要,但云南更缺的是武器弹药,还有就是列强的支持,孙先生能找到外援吗?”

“忠山先生早就有外援了。问题是任公有决心吗?”戴季陶看着停步看来的梁启超微笑问道。

第062章 而已

年关越来越近,京城的天便越来越冷,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环卫工人即便早上和下午都铲一次雪,路面也还是会被积雪覆盖,于是黄包车轮子绑上了铁丝,马车也换成了爬犁,就连轿子也越来越多,耐不住寒的老爷们已经顾不得京城越来越简朴的风气,只求过了这个冬再说,唯有新开通的京城公交线路,人满为患,但公交两分钱的票价让所有人力车夫都不满。

相比于农民,人力车夫在京城算得上是白领阶层了,每天的收入在四吊钱以上——京城和南面及关外不同,使当十文的大子儿,叫做铜儿子。几十年前制银贵钱贱的时候,这钱被朝廷勒令当二十文用,是以五十个铜儿子当一千文刚好一吊;现在呢,银贱钱更贱,这种铜儿子,也就相当于两个制钱,一吊一百文,合银两九厘,合华元一角两分。(注:清末北京志资料,269)

车夫一日最少收钱四吊,日入华元近五角,每月能挣十多块;如果不是车行的车,那收入即便减去车捐,也要比八品官员高。公交车两分起价虽然不低,且之前也有可坐十多人的马拉大车,但那毕竟是马拉大车,如今在京城路上跑的可是又长又大的洋机器车,一个车要是全塞满了,那可坐四五十个人。

生计的威胁使得公交车刚开的时候,车夫们就闹了一次,但当顺天府市内交通管理处联合国家银行北京分行推出零首付分期购车贷款后,鼓动车夫闹事的车行立即全破产,那些本来每天要上交一半收入的车夫全都有了自己的国产黄包车,收入顿时大增。

站在一辆“砰砰砰……”直响的柴油机公交车上,国民党干事刘揆一以平息人力车夫闹事为例,在向他扶着的国民党元老谭人凤介绍着复兴会处事有多狡诈多术。他是希望谭人凤能在一会的年会上说服党魁宋教仁,使其脱离亲复兴会立场,真正做一个反对党。

发动机的声音极吵,但刘揆一的声音就在耳边。谭人凤只是静默着看着玻璃窗外,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这次是刚才湖南回来的,政府推行土地改革已有一月,成效却极为显著,很多无地的佃户都分得了土地,虽然还要再熬个十年才能出头,可毕竟是有了希望,十年之后就不要再交租了,这是那些佃户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在土地改革过程中,地主时有反抗甚至是武力闹事,但这对组织起来的农会和准备好了的军警屁都不是,他们就像是洪水里泥房子,一冲即垮,而后散落于浩浩荡荡的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正因为大势如此,在前期地主的反抗被快速、严厉的镇压了后,杀鸡儆猴的效应开始出现,剩下那些观望的地主们一个个都去了土改衙门签字画押,以绝后患……

谭人凤想着在湖南看的那些事情,也在想着国民党应该如何应对这场风暴时,卖票的售票员摇响了铃铛,大声呼喊道:“虎坊桥到了,虎坊桥到了,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

“这就是到了?”谭人凤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却是第一次坐公交车,感觉这车要比马车快。

“谭老,是到了,不过下了车还要走一小段,这就是公交车的不好。”刘揆一道。国民党总部就在外城区的湖广会馆,离虎坊桥很近,离菜市口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