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八年了。”李叔同回想着先生遇刺失踪那段时间诸多同学都很焦急,有一些人都准备抄家伙南下去了,但被参谋长老雷和当时通化城的总负责人杜亚泉一起拦住了,幸好后面传来了先生获救的好消息。李叔同回忆往事只是一刹那,等回过神来便拍着叶云彪的胳膊说道:“叶兄弟,你怎么不在京城……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叔同抓着头,终于终于知道叶云彪是先生派来接师母的——程莐要上战场,齐清源拦不住塞给了他,唯有他这边是面对日军一个师团的,其他地方的狙击战激烈无比。
“息霜兄,现在还在大战,你就告诉我个地方吧,我自己找去就行。”叶云彪在京城杨锐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来东北之后慢慢明白了司令和夫人的隔阂,他对夫人是愧疚的,若不是他保护不周,那先生也不会娶了二房。
“其实我也不知道师母现在在哪。”李叔同苦恼道,为了抢占安东,部队的编制都乱了,那支部队在前头就那支部队送上前线,现在凤凰那边的日军还在反攻,妄想打开一条东归的通道;而大孤山的两个师团虽被己军包围,但也有往北打到安东的意思。“狙击手部队素来书我行我素的……副官!副官!”
李叔同大声叫喊道,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年轻军官跑了过来,他当即问道:“周快腿能不能找到人?他那帮狙击手呢?”
“报告长官,周团长带着人好像去了朝鲜,说是要把日本大将给绑回来。”周快腿帽儿山胡子出身,入伍后战术、战略教不会,最终只好让他发挥胡子本性,打游动狙击去了。多年下来,凭战功、凭资历也做到了团长。李叔同为保险起见,将程莐和白茹都划归到了他的部队,并要求严密保护,不想却出了篓子。
“息霜兄,给我套衣服再给杆枪,我自己入朝去找人。”叶云彪说道。
看着叶云彪是说真的,李叔同当下不说二话,让副官领着他去了。
叶云彪现实换了套衣服,十年前他是穿过军装的,先是棉布乱染的迷彩服,而后是俄军的军服,但是现在这所谓的单兵装备他却有很多不明白的,幸好李叔同的副官将那些东西功能解说了一遍。
“这是钢盔,防弹是防不了,但是能防炮弹的破片,日本人最喜欢用榴霰弹了,这东西半空中一炸,数不清的破片往下散,有钢盔就能护着头……这是白朗林曲尺手枪,可连击七发,而后换弹夹便成……这是防毒面具,日本人打不赢就放毒气,有这个就不怕了,”李叔同副官不少,眼下这个就是刚才军校出来的新兵蛋子,之前一直在司令部憋着,现在居然能陪着人去朝鲜,心里真是笑开了花。介绍完这几个大件,小副官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玩意显耀道:“这个是一般人都没见过的,这是……”
叶云彪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他抢过那个东西‘叮’的一声翻开盖子,拨动转轮将火打了出来,把嘴上的烟点着后,他看着眼前的副官道:“打火机,我知道。”而后又把烟递过去一根:“来一根么?你叫啥,哪人啊?”
“报告长官,下官傅作义,山西荣河人。”此时的傅作义只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军校实习生,看着叶云彪的来头知道他是个大官,不敢接烟,神态也拘谨的很。
“山西,山西不是在大搞建设吗?家里舍得你出来当兵?”叶云彪把腰间的皮带拴好,把白朗林曲尺手枪在手上转了几圈也插到黄牛皮枪套里。
“报告长官,我自小就想着从军,再说国家羸弱,军人自当奋起杀敌!”傅作义大声道。他其实也算是根红苗正了,举义前在太原陆军小学时就入了复兴会青年团,而后入保定军校,现在是毕业前分配到军中实习。
“有志气!”叶云彪笑着道,自出狱以来,他就感觉这国家、这百姓和以前是不同了,大家伙都好像精神了许多,走路都快了几分,似乎、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有奔头;而对于朝廷,大家伙也满怀希望,并相信这次一定能抵御外辱、保国保种。
“这一次去朝鲜不是打仗的,而是招找人的,且找的人很重要。”叶云彪抽了几口就把烟掐灭了,他想快一些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