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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5师团毕竟是主力师团,机枪轰响的同时,炮兵瞭望气球上的观察员就开始指挥日军火炮向敌军机枪阵地射击。此时晨雾消散,高高气球之上可以把整个战场都看得无比真切,机枪射击不过五分钟,日军的炮弹就会落在了机枪阵地周围,而一旦日军炮弹逼近,机枪组就停火转移到另一处预设阵地,缺失的火力也将由其他机枪补充。机枪轰鸣中,迫击炮也不甘示弱,因为迫击炮也要转换阵地,所以迫击炮都做急促射击,射击准头虽然有些缺失,但胜在数量众多,这些炮弹一样炸的日军鬼哭狼嚎。

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山坳里,第5师团42联队联队长三源三郎中佐仔细的观察着这次冲击。集安县城背山临江,多年的砍伐使得鸭绿江附近的森林早已消失,这两年虽然支那提倡植树造林,但刚种下去的小树苗还未成长,是以县城背后的山岭完全是白茫茫一片,并不像十多公里外仍然有树的山岭那般色彩斑驳——在满洲的冬季,除了松树外其他大部分树木的叶子都会掉光,白色的雪、褐色的树枝、青色的松树,三种颜色交错混杂,像极了支那军身上的军服。

中佐对于马克沁机枪的性能并不陌生,虽然机枪侧射的布置很是新颖,但这也只是思路问题,让他真正担心的是支那军的迫击炮弹如雨点般落下,他无法猜测出支那军所使用的迫击炮射速,要知道自己新装备的新式75轻迫击炮每分钟只能发射一发,支那军的迫击炮如果也是这个射速,那么自己对面将有上千门迫击炮。

山坳里的中佐不断在心中默算,而山棱下第一次猪突冲击的日军,则在机枪和迫击炮的阻截下很快就溃散。在战斗的间歇,一枪未开的前方堑壕复兴军步兵心有不甘的开枪点射那些侥幸未死、却想挣扎回阵的日本伤兵,不过一轮点射之后,这种行为就被士官制止了。山地作战中,伤员最是麻烦,将这些半残的日军士兵放回去,不但可以消耗日军的物资,更能打击日军的士气,而点射只会取得相反效果。

“阁下,支那军的火力太强大了,我们应该继续炮击,直到彻底破除他们的防御工事为止。”联队的参谋建议道,他之前就质疑过炮兵的炮击方案——对支那军的堑壕工事,两百发炮弹唯有集中于一点射击才能彻底撕毁防御铁丝网,而现在己方六十多门大炮炮击的却是整个防御阵地,炮击过后,那些铁丝网虽有损失,但依然坚固存在。

“不!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炮弹,现在河流结冰,不能像夏天那样从下游把炮弹运上来。”三源三郎中佐否决,“也不能让士兵养成对大炮依赖的习惯。从这里到通化的一百公里处处都有支那军的工事,如果完全要依靠炮弹击毁,那每一门火炮就需要四五千发炮弹。我们不可能有这么多炮弹,即使是有,在深入支那之后,也难以运输。”三源三郎中佐否定完参谋,而后沉声命令道:“准备下一次冲击!另外,派出小队,从侧翼攻击支那军阵地!”

“哈伊!”副官领命,联队长再次进攻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下去。

日军正在布置下一次进攻的,驻守辑安这一段防线的复兴军团长姚广兴正在通过电话向上级汇报战况:“……进攻的是日第5师团……对,目前只看见第5师团,火炮大概六十多门,里面大概有十余门120口径野炮……对,一定没看错,有120炮。……从火炮看,日军不止一个师团……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姚广兴还在喊“是”的时候,电话那端就被切断了,现在整个鸭绿江从临江到安东都被日军的炮击,那边是主攻,那边是佯攻,师参谋部要迅速了解各处情报好汇报沈阳司令部以判明日军的真正的战略意图。

“妈拉个巴子的!”木把子出身的姚广兴只在对上级汇报时斯文,一放下话筒口头禅又来了,他习惯性的想把军帽抓下来,然后再挠挠头,但现在他头上戴着的最新新换装的神武一式钢盔,一巴掌顿时抓在了钢面上。“妈拉个巴子的!”没抓下帽子的他又是一句口头禅。

“哎呀,老姚,别他妈了!师部到底怎么说?”见团长不说话,政委胡有为在一边干着急。

“参谋长叫俺们今个守一天就撤,还要俺们注意小鼻子的毒气弹,要是小鼻子放那玩意,那俺们就提前撤。”姚广兴说出了师部的命令,心里很是不甘。“他娘的,这阵地不就白送交给小鼻子吗?俺们当初可是花了近千桶洋灰才修起来的!”

“师部既然有命令,那就严格执行师部的命令。”胡有为之前也收到过总政的通知,上面叮嘱自己在战略后撤时要稳定战士情绪,要让战士知道这不是逃跑,而是诱“鸟”深入。

“团长,要不咱们撤之前在突击一下!”三营长钟华开始出馊主意,三营是预备队,本就吃不到肉,现在居然没怎么打就要撤,顿时不甘心。

“嗯……”姚广兴眼珠子转了起来,他瞟了政委一眼,道:“这也是个办法啊。鸭绿江两岸的地形俺们都熟悉啊,撤的时候,随便在那个旮旯里藏几个连,等天黑摸到朝鲜那边去……”

“团长,师部的命令是撤退,战事刚开打,日军一定防范森严,突击有效没效不说,打了之后部队怎么撤回来?”团参谋也开始出声了,第1军从打完日俄战争就改变成了山地军,开国前这支部队更被训练的习惯各个连长各自为战,所以在大兵团作战时还有不少连营长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