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少将先生,镇定。”莫菲特叮嘱道:“我对此也很担心,甚至是……害怕。但这毫无作用,也许,公使先生那里会有好消息的。”
莫菲特中将以为驻美公使陆征祥那边会有好消息,可等他赶到公使馆的时候,陆征祥、他的夫人培德·博斐、还有此次前来处理此事的政府代表虞自勋、总参少校李以及当地的华侨领袖司徒美堂都是满面愁容。见他和程璧光一到,陆征祥就忍不住道:“将军们,总统那边也毫无办法,另外他建议商船最好在这个月离开,他说那些反对的议员们正在调查我们和伯利恒公司在操作这个合同的时候是不是有违法行为,如果有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吓唬我们。”陆的夫人培德·博斐女士道,这个比利时女人对美国人充满着不屑,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甚至怀疑美国人在同意销售这台机器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今天——不卖出机器,中国订单不会这么大,卖出了机器,随之借英日之手将其击沉,中国之前的投资等于白费了一小半,那些巨大的船坞永远也不能自己生产超过三万吨的巨轮。“先生们,该是用我们手中的剑保卫我们权力的时候了。”
莫菲特中将对这个锐利的比利时女人有些皱眉,而程璧光则小心的看向复兴会的上一届委员虞自勋,他知道,和美国的合同是他谈拢的,此次总理派他来,就是要其设法善后。
见诸人在看着自己,虞自勋道:“现在期望外交途径解决这件事情的希望几乎没有,我们一切应该从军事的角度来考虑了。伯利恒公司会把机器造的那么快,自然是我们上下打点的原因,虽然暂时没有人会把那些事情说出来,但时间久了难保那些拿钱少的人会不甘心。我认为商船要尽快起航,省得夜长梦多。”
“那总参是怎么安排的?”来的路上程璧光少将已经把事情想透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正好可以向日本人要点甲午的利息,没什么好担心的。
屋子里的话语各异,但总参来的李少校却毫不动容的坐在那里,此时见程璧光问,他答道:“总参要我们通报情况,他们好安排船只沿途接应,这样可以避开沿途的加煤站。”
海圻号煤仓最大能载煤九百五十吨,淡水三百四十吨,以十二节经济航速航行只能走两千六百海里,海容号、飞鸿号的航程基本类似,唯有那艘五千吨的新造商船因为只装了水压机,剩余的货舱可以用来装煤和水,但即便如此,沿途也是加煤的。
听闻要通报情况,莫菲特中校说道:“先生们,等我们回到纽约的时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唯一担心的是飞鸿号,这是艘新船,在没有充分训练之前,它无法发挥什么作用,甚至会是一种拖累,我建议它和我们分开行驶。既然战争无法避免,那就早些到来吧,也许趁着夏季的暴风雨,船队能躲过日本人。”
莫菲特的建议程璧光毫无异议,虞自勋见此拍板道:“那就这个月起航吧,你们把线路汇报给国内,以使他们确定计划。”
“明白!”总参的李少校和程璧光答道。莫菲特中将则是苦涩的敬礼,这一次可真要上帝保佑了,但愿上帝保佑异教徒!
美国那边匆匆起航、全员备战,而德属新几内亚则是解除战备,此时在亚力克西斯港等待船队的田士捷中校完全松了口气,情况并不是如他之前所以为的那般,需要不顾疲劳连续作战,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八年前俄国舰队就是如此着急,最后被葬送在对马海峡,他不想自己的舰队重蹈覆辙。
舰队上层松了口气,但是下面那些年轻的艇长们却有些焦躁,提起来的精神因为接触战备而松懈,即便是在经历了三天休假和恢复性训练之后,很多人还是打不起精神。但即便如此,针对性的训练和安排还是必要的。
作战室中,田士捷中校在大桌子上排列好三艘巡洋舰和一艘商船,然后道:“大家不要想着怎么去保护商船,潜艇既小,皮又薄,火炮口径也不大,谁也保护不了。我们还是应该坚持之前的作战思维,那就是消灭敌船,要保护的船队只是一个吸引敌舰的诱饵。我们的巡洋舰最大火炮只是二十公厘,也就是说,任何一艘日本巡洋舰都可以单独将其击沉,因此一旦发现目标,日本军舰将毫无顾忌的冲过来,另外要想在辽阔的大洋上寻找船队,日本舰队必定是分散的,甚至是单舰分散,所以,我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到两艘巡洋舰。
日本人对马海战之后虽然提出了造舰计划,但因为无畏舰的出现,计划一改再改,所以现在的军舰主要还是日俄战时的军舰。我们的巡洋舰航速都在二十节以上,商船是新造的高速邮轮,航速也可以达到二十节,而日本航速超过十八节并且火炮口径大于二十公厘的军舰只有这么几艘。”
田士捷指着从德国海军借来的军舰照片,道:“春日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七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节;日进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七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节;出云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二节;吾妻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四百吨,最高航速二十节;常磐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九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一节;八云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八百吨,最高航速二十节;浅间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一节;磐手号装甲巡洋舰,吨位九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一节;笠置号防护巡洋舰,吨位四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三节;千岁号装甲巡洋舰,吨位四千七百吨,最高航速二十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