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接着他话继续说道:“中,内也,五行属木;华,古通花,花者,五行也属木。你这国号五行属木,可坐天下的人却是姓朱,这可是不合了;再则清为水德,前明为火德,是以水克火,取而代之,现在当朝仍称自己为火德,这火何能克水?如此阴阳不调,五行絮乱,这国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岑炽知道厉先生说的都对,可是有些事情他不好解释,他只好道:“厉先生还请勿要担忧,我朝能有今日之奇迹,也是有神人相助之功,先生见到竟成就明白了。再说这火能不能克水,现在不就是克了吗。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国势也……”
岑炽话还没有说完,李子龙的声音便成后面传了过来,“辄任先生,总理正在找您……”
听闻杨锐有请,岑炽眉心只是一跳,不动声色的道:“是什么事情啊,我正在陪厉先生堪舆风水,此乃大事。”
“辄任先生,是……”李子龙看了岑炽身边有人,走进两步,低着声音道:“先生,是天津那边出了大事,袁世凯被刺身亡,总理正为这事情着急……”
听闻是袁世凯死了,岑炽便知道自己非去不可,正当他要向厉先生致歉告退的时候,那边厉先生却对他拱手道:“辄任,既有急事,那就是去吧。我随便走走便是。”
见厉先生如此说,岑炽忙的拱手为礼,而后匆匆的去了。他这边一走,厉先生身后跟着的童子道:“老师,这洋人的公使区,真的不碍事吗?”
“这怎么说呢。”厉先生抚着胡子,“这北京城建的时候,为了压住此处的孽龙,只好建了一座八臂哪咤城。正阳门就是哪吒的头,这皇城就是哪吒的五脏,东郊民巷乃为哪吒的肩,那边洋人的兵营枪炮无非是刀剑架颈之势而已,虽有碍但一时却不致命。今所虑最大者,还是五行不和啊,如此下去,孽龙作乱,非要有人殉国乃平矣!”
厉先生说人殉的时候,杨锐已经就食完毕,早早的回到了郑亲王府。他现在只有一种很不吉吉利感觉,今天是开国大典,居然连死了两人,一是方君瑛,在正阳门大街边的阁楼上被一枪击毙,本来他还有交代今日最好不要见血的,可当时情况危急,白茹不痛下杀手,朱宽肅万一身死,那可就要很的不吉利了;再是袁世凯,满清旧臣当中,他比沈家本的影响还大,毕竟他那边是有地盘有兵有钱的,还傍着天津九国租界,洋人力挺之。这两人都在开国当日惨遭横死,让杨锐只觉得着实不吉利。
可不吉利就不吉利吧。事情还得处置吧,方君瑛之死密而不发,可袁世凯之死该怎么办?他那边四个镇虽然都已经整编入总参谋部,各部的防区也已经调开,班排长也大部分掌握,但一旦没有处理,可是要小战一场了。而且从人心得失上来说,此对中央很是不利,特别是洋人公使们对袁都有好感,认为其恪守了一个臣子的本分。
杨锐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李子龙便陪着岑炽来了,他一见人到也没客套,只说道:“辄任先生,直隶那边袁世凯死了。”
“我知道了。”岑炽早听李子龙说了这件事,“是谁杀的?”
他是要知道事情的过程,好安排后面的事情,杨锐于是看着刘伯渊,刘伯渊赶紧道:“今日袁世凯不知道为何要去租界里头,马车进租界的时候,就被一辆发了疯的马车冲开了队列,而等侍卫拦住那马车时,车厢里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对着袁世凯坐的马车就连开数枪。袁世凯当即未死,只是送到租界法国医院的之后,抢救不过来最后死了。”
“年轻的女子?”岑炽问道:“这女子是何来历?”
“那女子叫傅文郁,自称是复兴会会员,说是早知袁世凯为满清余孽、汉人奸雄,要为国除害,所以要刺杀他。”刘伯渊说道,天津那边的命案发生不久,他便知道了内情。
“那她是复兴会会员吗?”岑炽问道,他知道复兴会是秘密党员制,开国之后还没有完全改过来,尤其是直隶那边是袁世凯的势力范围,一般的会员是不会公开自己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