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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最早的一批就是当年味精工厂那些向他磕头求收留的童工,在以后的八年里,天字号越办越大,童工越招越多,这里面的佼佼者,全都被悉心培养,他们的去处不光是军队,更多的人去了人力资源部。这些人在忠诚上没有问题,可人情世故却还经历的少,虽然专业,要想真正的要独当一面,还要些时日。

“先生,财政部现在确定是含章先生,他为主,计祖昌为副,再有就是国家银行行长,将有张行建负责,谢韬甫为副,不过马上就要币改了,谢韬甫的父亲毕竟是沪上钱业会馆的总董,币改期间还是让他在国外的好。”陈广寿一开头就介绍户部的任命,这是所有部中最为重要的,国家能这么快就安定,关键是因为复兴会有钱。

“这计祖昌也算是熬出头了,”杨锐拿着一大叠简历,看着的正是计祖昌,“当年他应聘味精厂会计的时候,不会想到会有今日吧。”

杨锐忽然感叹计祖昌,陈广寿并不答话,一会杨锐又道:“财政部就这么任命吧,都是复兴会的老人,这个班子本身就在运作的,现在只是放大而已。不过币改是财政部工作的重中之重。这事情做起来外资银行一定会全力阻止,甚至会让公使抗议,毕竟,一旦废两改元,他们不但不能输入鹰洋,也不能输入生银,损失大啊;钱业公会也会反抗,各种银元、银两的兑换权都在他们手上,一旦废两改元,他们不能收手续费不说,操纵各种银钱的兑换汇率也不能,我们是断人财路,这仇也大……沪上那边斧头帮的斧头要磨一磨了。”

币改最终的战场就在沪上租界,杨锐说斧头要磨一磨只让陈广寿会心一笑。他见杨锐看完几人的简历,而后道:“礼部那边定的是太炎先生,王小霖则为副,这个搭配是早前定好的;工部就是华封先生,这也是定好的;民政部则是张荫阁(张承樾),他主要将负责全国的巡警,沂州的李光仪将为副;商部,则是杜秋帆(亚泉)先生和张四先生;外交现在是重安先生在负责,另外原有的外交人员当中,考察下来有两人最为优秀,一为陆征祥,现在是俄国公使,再就是施肇基,他之前是外务部左丞,本是将担任美国公使的。”

陈广寿说道陆征祥和施肇基的时候,杨锐正好翻到他们的简历,一个是沪上人,广方言学堂毕业,跟着外交名臣但在庚子被杀的许景澄,一步步走上来的;另一个是苏州人,沪上圣约翰毕业,康奈尔大学的博士,难怪会外派到美国做公使,不过这都不是杨锐想要的人。

“张仪到现在还没有物色好?”杨锐把厚厚的简历放一边,摸出根烟点着。

“在国内的各国领事以及使馆人员,都调查了一边,并没有我们需要的人,”陈广寿知道杨锐要找什么人,可是这人在中国却是没有,“不过,军情局那边倒是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英国人,叫做哈尔福德·约翰·麦金德,另外一个是德军上校,叫做卡尔·豪斯霍弗尔,他曾经在日本呆过不少日子。两人都是地理学家,认为地理情势会决定国家情势,豪斯霍弗尔的文章较为少见,但麦金德却在04年发表了一篇论文,叫做历史的地理枢纽,”陈广寿说道这里从文件里面拿出那篇论文,道:“和马汉的海权论不同,麦金德在论文里提出陆权和心脏地带理论,他认为在欧亚大陆中心是世界的心脏,谁控制了这里就能控制全世界。”

陈广寿的介绍让准备看论文的杨锐有些失神,他记得后世好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那就是谁控制了世界岛,那谁就控制了世界。不会是这种学说从这时起就开始流行吧?在他的印象中,地理决定论未必正确,但多数人讨论德国为何在两次大战的失利,都会说道德国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悲剧了,而讨论到美国之所以称霸世界,那不可遗漏的都会提到美国的地理位置太优越了,甚至提到秦始皇统一天下,那也会论及秦国的地理位置。

文化、资源、地理都是国家发展的长远决定性因素,可资源可以外购,文化可以改良,但是地理位置除了开疆扩土不能改变的。后世的中国锁在岛链之中,就是因为台湾不再手中,这一世,可不能在这么悲催了。

没去想那德国人,杨锐直接问道:“麦金德此人如何?如果我们邀请他来中国,他会来吗?”

陈广寿对这些东西都是不懂,但见杨锐失神后就想邀请此人,便道:“先生,这个军情局还没有评定,他们现在只是把麦金德的简要资料发了过来,再有就是这篇论文,他对中国的印象到底如何,还未可知。我们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他的论文在英国并不被大家认可,还有他已经五十五岁,早前在牛津大学基督学院上学,是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会员。”

“那就让军情局马上跟进,把这个麦金德政治倾向,对中国的印象之类调查清楚,但是不要惹人注意。”杨锐确定要把这个麦金德弄到中国来,地缘政治还是要紧的,中国将来到底要和谁结盟,要和谁翻脸,都要参考地缘政治。

陈广寿把事情记下,而后开始介绍其他部的人选,“农业部那边,陶焕卿是有意向的,但是如果他要任农业部长,那国税局那边就要另选他人了。”

陈广寿感觉杨锐对秋瑾、陶成章、徐锡麟似乎有些特别,秋瑾一个女流,对革命没有太多贡献,但却要求安排到部委,陶成章已经记过,却依然安排在要紧的位置上,这有些让他不解,不过这不解也只在心里,杨锐吩咐下来的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有这样的特点。

“他要去农业部,那就让他去吧。”杨锐想到陶成章就想到他住过煤仓,“他以前不是说,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天下人吃饱饭吗,那就让他去农业部好了。再说这人能吃苦,风餐露宿的受得了,换做其他人那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