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善耆跑了?”杨锐惊呼,而后又接着道:“他女儿……不对,他全家呢?”
“就跑了善耆一个还有两个随从,其他人都没跑。”陈广寿不明白杨锐怎么问起善耆的女儿来了,但还是把情况给说明了。
“只跑了善耆还好,就怕他全家一起跑了。”杨锐低语道,而后又对着诸人道:“大家说说吧,这洋人这样怎么办?”
问题其实是问杨度和岑炽的,杨度道:“重安先生有理有节,现在这样办就极好,只要我们拿下了全国大部分地方,那他们将不得不承认。”
杨度说完,岑炽则道:“洋务我是不精熟的,不过沪上有一人还希望竟成能去请教,他对洋务历来娴熟,问问他的意见,应该会对当下是有所补益的。”
“此人是谁,难度是伍廷芳?”杨度问道。
“不是伍秩庸先生,而是赵竹君先生。他就在公共租界南阳路的惜阴堂内,派人过去请也就是两盏茶的功夫。当今这局面,他或许能有良策。”岑炽道:“还有明日北上京城,也要着他才好,哪怕他不愿去,也要强请着他去。”
岑炽的说法只让坐在的诸人心中一惊,章太炎问道:“这……这不是强行绑人吗?”
“太炎先生,这是请人,不是绑人。”岑炽答道:“竹君先生胸中计策太多,庚子时东南互保便是他促成的。复兴会对于士绅,商绅是拉的,土绅是打的,可这商绅土绅本是一家,以后不管怎么土改,都会有反抗之声。现在把竹君先生请到北京去,一可为对付洋人出谋划策,二可以使士绅在定鼎的这几个月里没有高明的策士,等天下大定之后,士绅们再想弄什么名堂也就没有机会了。”
岑炽不愧是教唆岑春煊疯狂杀官而赚取民望的狠毒策士,简直和梁山伯军师吴用一个德性。杨锐听到他要强请赵凤昌倒是一笑,对着陈广寿道:“让恕斋的特科去请赵先生吧,就说我杨锐有请,他要是不来,再告诉他北京被我们占领,光绪也已经服毒自尽。”
赵凤昌一大清早就醒了,这是他的习惯,不过昨天半夜里江南局这边的枪声很是让他惊异,于是一早上就派着人去打听消息,不过去的人没到江南局就急忙跑回去了,报告的消息只让赵凤昌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真看清了!!江南局,县衙挂的是,挂的是复兴会的旗帜?”赵凤昌问道。
“是,父亲!全是复兴会的旗帜,姐姐已经过去帮忙了。”赵尊岳道,他早上自告奋勇带着家仆的出了门,本不想遵守父命只在租界内探查,但看到华界全是复兴会的旗帜,又连跑带跳的急忙回去报信。
没顾那个早被复兴会蛊惑的女儿,赵风昌捻着胡子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复兴会是要北伐了?!那可是要大战了!”
赵凤昌正想着如何才能避免战火,外面的门房跑了进来,道:“老爷,四先生来了。”
“哦,他倒来的挺快!”赵凤昌道:“快请他进来吧!”
张謇昨天晚上也是被江南局的枪声惊的一夜都没睡好,天不亮就谴人去电报局发电报给海门,但是下人却保电报发不出去,说电报局的人说是线路坏了。一说是线路坏了张謇就大惊,复兴会每次打战都会切断电报,现在沪上的电报不通,江苏那边也不通,怕是要开战了。等天亮一看,沪上已经被他们占领了,这才急来赵凤昌处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