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参谋部的作战计划,飞艇中将有一艘是直接降落在北京外城城区内,大致的着陆位置是在天坛西面的法藏寺附近,这里离崇文门最近,部队接收武器之后将直接攻打崇文门。艇长和副艇长对着陆地是很清楚的,不但看过地图,还直接派到京城考察过地形,放过风筝。北京的外城区确实荒芜的很,大部分住房都靠着内城城墙,着陆点只是一片荒地。
参谋部认为飞艇在此降落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但是在飞艇指挥官潘世忠看来,这里着陆的难度是平地上的十倍。城市里不管如何都是有建筑的,只要有建筑,地面风在绕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和建筑之后,风向便不可确定。飞艇极为庞大,一旦有变向的地面风,那么飞艇的操作就会变的极不稳定。到时候一旦飞偏,就很有可能会撞到城墙或者着陆点外的房屋,最严重的是飞艇气囊破裂,并且在碰撞中产生火花,那着陆将是一场灾难。
在所有飞艇长都自告奋勇想拿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潘世忠的发言只把这个任务抢了过来,他的理由只有两个,一是游龙号飞艇最老,里面有的铝材也是有问题的,即便是摔了,那损失也是最小的,二是他是飞行时间最长的指挥官,经验最为丰富,真的有意外发生,他也是在不利之下最能转危为安的人选。潘世忠虽然靠着这两个理由把任务拿到了手,但从心里对此是没有丝毫把握的。不过他心里的想法是:坠落就坠落吧,只要不爆炸就成。
听着副艇长说已经到西山,此地离北京只有四十公里。潘世忠说道:“加紧联系王孟恢的人,晚上虽然没有月亮,但星光却是亮的很,云层又稀薄,飞艇一旦着陆,说不定那些巡警就要围上来。”
其实不用艇长吩咐,飞艇上的通讯员的大功率电台不断用明语呼叫北京城内的王孟恢部,“猛虎……猛虎……,我是游龙,听到请回答!猛虎……猛虎……,我是游龙,听到请回答!”
飞艇上在天空上呼叫,手帕胡同王孟恢所部的通讯员则带着耳机,满天大汗的微调着频道,细听着空频发出的静电吱吱声,只想着从这电流声里面找出要的声音来,终于,一声细语稍闪即逝,但还是被通讯员听了出来,频道被定死在这个位置,随着频道的微调,里面的呼叫声则越来越大,“猛虎……猛虎……,我是游龙,听到请回答……”
通讯员来不及喘气,急忙喊道:“游龙、游龙,我是猛虎,我是猛虎!”
“队长,已经联系上了!”站在一边的通讯科长,急忙对王孟恢说道。
“啊!好!快联系。时间就要到了,让他们马上降落!”一身巡警长制服的王孟恢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只拉着他说道。
“队长,已经再联系了。”通讯科长说道。诸人侧耳一听,里面的通讯员正在喊道:“……游龙,游龙,地面微风,地面微风,着陆指示灯已经全部打开,着陆指示灯已经全部打开,准许着陆!准许着陆!”
“好了!”王孟恢对着同样巡警制服的军官喊道:“现在按照计划前往法藏寺。遇到巡警最好用刀解决,千万不要开枪。”
王孟恢说不要开枪,外面却响起了一记枪声,众人心中一惊的时候,一队长齐小毛道:“是城外头在打枪,看来是外面的部队和外面的巡警接上火了。”
几万人的部队向京城推进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城外是顺天捕盗营的地盘,虽然屡遭裁撤,但还是有几千人的,它的西营管辖着西城墙外到卢沟桥这一段,在这一片设了几个巡视点,估计是前卫部队没有处理好巡警,让他们把枪给打响了。
“真是晦气!”王孟恢想着外面居然响了枪,不由低声骂了一句,不管现在也顾不得正面多了,他再道:“马上出发,遇到巡警格杀勿论!”说罢就带头出了屋子。
北京城里头的巡警在白日是不带枪的,一般只拿着根三尺长的黑警棍,巡警长也只有外城的可以佩剑;而在晚上巡夜的时候,巡警才能带枪,不过这些巡警一晚上都缩在守望所,其他的巡警也只在守望所的前后左右巡视,并不巡逻。王孟恢在京城几年,哪里有守望所很是清楚,现在车行就设在手帕胡同一带,这里就在法藏寺的北侧两里外,几百人摸着黑,很快就到了着陆点。
即便远隔这先农坛,但那边“砰砰砰砰……”的柴油发电机轰鸣声还是传了过来,驻守再此的宋立国见王孟恢也出来,赶忙过来报告:“队长,先农坛那些巡警都收拾了!”宋立国说的是内城巡警厅派来守卫发电机的那些人,晚上宋立国出面,请他们喝酒的时候,全部给绑上了,为的就是不碍事。
“干的好!石头。”王孟恢道,而后又望着天,寻找着即将降落的飞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