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安帅,五日后可以出兵。”想到是大过年的,张作霖牙着牙说了五天。志锐摇头,他再道:“那三日后必定可以出兵!”志锐再摇头。张作霖便不知道如何言语了。
志锐见他如此,沉声道:“雨亭,明日就出兵。”
听闻志锐说明天,张作霖心中一惊,正想说不行,却见志锐眼睛瞪了过来,他只好忙的低下头,闷声闷气的道:“渣。明日便出兵。”
见到张作霖应诺,志锐倒也有些满意,其实不是他想逼着张作霖这么急,而是日本领事逼的他很急,如果自己这边不出兵,那日本人就要出兵,现在按照朴茨茅斯条约,日俄两国都是在今年四月中撤军完毕,可就只差两个月功夫却出了这么个事情,要真是给日本人当借口不撤兵,那俄国那边也不会撤,两国军队不撤,那满洲就无从安定。逼着张作霖明日出兵,志锐也是没办法。
“雨亭啊,志钩这边再调两个营的人给你,弹药粮饷也一并给足,明日不管如何都要出兵。你不是要升官发财吗,剿灭蒙匪之后,那定要升你的官。”为了让张作霖死战,志锐又投其所好的许诺。
“谢安帅栽培,卑职定把蒙匪剿灭干净,以报安帅大恩。”张作霖闻言大喜,一时间把之前出兵的苦楚给忘记了。
“好!好!不过雨亭啊,你可要记得,要报的是皇恩、国恩,不是谁的私恩。当兵吃粮,终究是保家卫国。”看着张作霖这个官迷,志锐不由得语重心长的教导了他一番。
“是。安帅教诲,雨亭永记在心。”志锐平时话语不多,这次居然还有这样的告诫,让他心里既惊又喜。只不过此话说完,志锐便喊上茶,待下人把茶送上,他端起浅浅的一呡,就这么的送客了。
张作霖见此只得打千告辞,不过出道屋子外面,忽然看到志锐的长仆吕顺,便笑着脸迎了上去,“吕兄弟,这么大冷天,伺候安帅幸苦了。”说罢手里面的摸出几张关东银行的大额银元券送了过去。
小矮子张作霖吕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见他如此也不推辞,只把那钱收了,然后道:“大人是不是让你里面出兵?”
“正是啊。”张作霖苦笑,“为安帅解忧,兄弟我乐意的很。”
看着张作霖口心不对,吕顺却是道:“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啊。那个叫萩原的日本矮子差一点就要对大人发飙了,还说大人不缉拿蒙匪,就要自己动手。这个分明想挑起事端啊。”
吕顺说的日本驻奉天总领事萩原守一,职业外交官出身,早前在欧美等领馆任书记官,对欧洲怎么讹诈日本的套路很是熟悉,这一次日本人被枪杀,他自然玩起了讹诈那一套,不过志锐不似增祺那么软,也不像赵尔巽那么老成,性情刚直孤傲,自然毫不相让,一下子就把日本人的火给点起来了。
张作霖听闻原来是这么个原委,心下大定,知道这事情办好了,不但志锐这边会青眼有加,便是皇上也怕是会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不就是升官的好机会吗。他立马换了一副为国尽忠的模样,道:“既然涉及到了洋人,那便是大事了,兄弟再苦再累也要把那蒙匪绳之以法。”
吕顺见他明这个理,也是笑了,道:“雨亭你就安心的去吧,只要能说上话的,兄弟我自然会帮忙说话。”
吕顺是志锐的长仆,深受志锐信任,张作霖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结交到的,此时见他愿意给自己的美言,心中再无所虑,便朗声告辞欢快的去了。次日下午,他的前路巡防营和中路的两营人马一起,过了盛京城,往新民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