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说了吧?”袁世凯面色灰暗,无力的问向站在屋子里的杨士琦和孙宝琦。
“我……听说了。”孙宝琦道。
“这其实也没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阿。老佛爷对宫保一向看重,即便这一次被斥,待过段日子,还是慈眷优隆啊。”杨士琦看着袁世凯泄气的摸样,出言安慰道。
“过段日子是过段日子!”袁世凯却不这样想,“眼下保住面子最重要。还有这次回任折子上应该怎么说,怎么样才能……。”
“啊!宫保,千万不能如此啊!一这样那就坐实是咱们错了,”杨士琦道:“还是得想法子寻个其他什么原因。由老佛爷派你出京才行。”
“对!对!”袁世凯闻言精神一振,道:“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矩任,待到后面事情办完,还可以在回来这里住几天,如此也能说始终其事啊。可要想个什么理由出京呢?”
保住面子是重要的,参与编纂官制也是重要的,可比这两个更重要的是声望,就这么半路被踢出局,那日后说起来自己可是和此事毫无关联,甚至还会说成是阻扰此立宪被慈禧赶出厩,若是这样,那以后自己的声望可就毁的差不多了。袁世凯一问,杨士琦和孙宝琦都是一愣,方向大家是知道了,但路怎么走呢?
沉思中,杨士琦道:“这还得要问问东海(徐世昌),看看军机处最近有没有什么大案要派人出去查办。还有,最要紧的就是言路上要想法子赶紧安抚……”
众人商议间,忽然听外面大厅里有太监在宣读懿旨,隔着几层墙壁,袁世凯几个屏息竖耳,也只能听到陆陆续续的声音:“……着镇国公载泽等,即日将编纂官制局……朗润园……”
听到最后是“朗润园”三字,杨士琦大舒了一口气,道:“老佛爷这是要去颐和园了。”
朗润园其实是当年圆明园的附园,偏靠西面,离颐和园很近,老佛爷要把编纂官制局调到那,是想离得近好督促着。
懿旨念完一会徐世昌就来了,现在的情况他也很清楚,时下最要紧就是觅得一个其他的借口出京,待事情办完再转回厩,适时托庆王奕劻相机进言,再去朗润园来住几天。只是诸人想了不少借口都是不行,而徐世昌细细思索最俊军机处收到的折报,也无重大事故。
“那,那东蒙那边不是有乱匪吗,据说还和复兴军余部搅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孙宝琦听闻东蒙那边有人反对垦殖,出了不少乱子。
“此事绝不行。”徐世昌经验老到,复兴会已经被认为是被立宪消弭的内乱最好例子,再提出它反叛朝廷绝对不妥,“再说,为防日俄离间蒙古,去年十月军机处就命肃亲王驰往蒙古查办事件,他们这几日就要出发了,此时再提不好。”
又是一计失败,苦恼间袁世凯倒是因此受了启发,笑起来道:“我想今年来一次大规模的夏操。跟铁宝臣(铁良)一起出京校阅,菊人,你看如何?”
“夏操啊,不是秋操啊?这好吗……?”徐世昌捻着胡子。想了一想才道,北洋成军已有一年,去年就有一个秋操,但规模较小,只有两个镇不到的兵力参加,还完全是由日本人指挥下的秋操,虽然顺利,但因为底气不足,根本没有请外宾参观。上一次秋操完毕,朝堂诸人就有说法。说要再来一次自己人指挥的秋操,然后请各国使节来参观,以表我大清之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