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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骗过大部分就好了。中国之社会,底下搞什么大家都不管,只要表面上你不撕破脸就行,以前想想觉得虚伪,先到是可以更好的掩护革命。”

“外面好说,我就担心我们内部。”王季同还是担忧军心不稳。

“不会的,只要做好会员的思想工作,告之他们立宪只是一种战略,只是为了更好在国内行事就好了。至于底层的士兵等,他们才不懂什么叫做立宪,只要有饭吃,有饷发,他们不会去想东想西的。”军中政委制都已经普及,思想也得以控制,只要上面不乱,下面出什么乱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我们真的能通过自治夺权吗?”复兴会挑拨上层士绅和满人争权相斗是一,谋划着以地方自治为名夺权为二。王季同对于权利之争不甚了解,只觉得这听起来可行,但就怕操作起来不可行。

“当然能夺权。省一级议会我们不求掌握,其实也掌握不了,但是县一级的议会,我们还是能控制的,到时候威胁也好、贿赂也好,只要把县官摆平,再扯着朝廷的大旗,那县内之事不都是我们说了算吗?”杨锐奸笑,只觉得这一招县乡镇夺权实在太绝了,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复兴会落足在基层。待数年之后,满清就会发现,诸多县镇都已经被复兴会以自治的名义“占领”了。

“再说,立宪派的盘子在于士绅,可我们并不要依靠这些人,我们的争取对象是四万万不识字的百姓,我们先不要夺北京的权,也不要去夺省、道的权,我们只要县以下的权,四万万民众才是我们革命的基础。想想看吧,中国千千万万的乡镇都有我们的组织,那这天下绝不是满人的,也不会是士绅的。”

“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所担心的是,就是万一满清真的完全放权,那我们因何种名义起兵?”王季同在意的是大义名分上的事情。

“小徐多虑了。满人的权利先不说放不放,假使权利真的落到了士绅手上,那也和百姓的利益相违背,你想,立宪之后要不要修铁路、要不要建学堂、要不要兴实业?这些都必定是要的,可办这些都要钱,这钱从何来?权贵不能出只能进,士绅自己有但也不想掏,那最终的结果就是落到百姓头上,到时候一立宪,举国范围必定加捐加税,百姓本就困苦不堪,一旦加税加捐,必定会暴动以抗议。我们立足于百姓,那么百姓的呼声便是我们的呼声,届时百姓一动,我们则要引领这种风暴,让它要扫除的扫除,要保留的保留,届时尘埃落定,那就是一个新的中国。”

杨锐说这段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由的想到后世太祖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时间太久远,他记得的内容很少,只想起这么一段话:……很短的时间内,将有几万万农民从中国中部、南部和北部各省起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无论什么大的力量都将压抑不住。他们将冲决一切束缚他们的罗网,朝着解放的路上迅跑。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

第052章 大势

“竟成,你说的是好,但是我很是担心这又会一次洪杨之乱,民众发动起来不易,要控制起来更难。”王季同作为一个书生,自然而然的害怕海啸一般的民众运动,他只觉得,一旦“海啸”,那么地上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而杨锐则不同,多了一百多年的经历,然他很明白农民发动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这个乌烟瘴气、腐朽已极的社会,就是要用海啸才能冲刷干净。

“所以我们要好好的想办法怎么去控制它,并且,我们现在是在满清的治下去发动民众,故而不能太剧烈,哪怕是到时候举义,也是要有诸多纪律和原则,小徐啊,你放心吧。”杨锐虽然还没有想好发动百姓的具体策略是什么,但对这个方向是深具信心的。

“竟成你不把举义变成洪杨之乱就成。”话说完,王季同又难得的笑了起来,“阿德兄说我们是打着黄旗反黄旗,此话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能看出我们图谋,也不简单啊。”

“这些个买办,一个比一个精明,阿德是和我打过交道,知道我的脾气,不过也知道我这人是认理的,不是不好说话,这才上门质问。”杨锐想起虞洽卿那一副惊恐的不得了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可这些买办不在少数,以后他们该怎么办?”和买办们打交道愈多,王季同就越是不明白在政治上应该怎么面对这些人,说他们是洋人的帮凶,却也是,说他们是中国工商业兴旺的代表,也不为过。

“天通公司不是有洋行计划吗,有这个在,买办不买办已经不重要了。”杨锐说起了今日的正是,临行之前,王季同是来向他汇报天通公司的洋行计划的。